一旁的丫头小莲顿时缩了缩脖子,这位老爷威严甚重,让她不自觉地心惊胆战。
她自从被买来之后,也就是林妈妈教了些浅显的规矩,平日里做些杂事,还没贴身伺候过主子,并不太懂规矩。
将眼前的人与之前那吊儿郎当的人重合起来,苏轶昭都觉得十分恍惚。
以前苏文卿从来不会说这些,要不说这人心机深沉呢?一个人能伪装数十年,这得是多大的毅力?就连枕边人都被发现什么端倪。
可见骨子里其实是个严谨的人,她不禁联想到之前和苏文卿相处的种种,其实仔细回想起那些细枝末节,苏文卿是有些世家公子的乖僻的,只是表现地并不明显罢了!
“你先退下吧!”苏轶昭转身吩咐了一声小莲,随后走至右下首坐下。
小莲将上完茶的托盘拿起,如释重负地大步走出了偏厅。
“您来有事吗?”苏轶昭端起了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我们父子何故如此生分?这两日你没回去,你祖父派人到处找你。”
苏文卿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但他紧紧揪着衣袖的模样,还是显露出心中的不平静。
苏轶昭诧异地抬起头,“我以为您和老太爷已经说过我的身世了。”
事到如今,即便不提,但苏文卿也不能再当她不知了吧?
当初将她引到法源寺,难道不是这个目的吗?若是苏文卿还想将她留在苏家,大可不必将她扯进来。
看着苏轶昭古井无波的双眸,苏文卿顿时觉得心如刀绞。
“你的名字记在我的名下,那就是我的孩子。之前我们相处融洽,即便我对不起盛家,但我以为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你对我还是有几分孺慕之情的。”
苏文卿卸下伪装,他的眼神中满是落寞。
“我是盛家人,早晚要告诉老太爷的,那就不合适了。苏家不会再让我占着苏氏子弟的名头,早日划清界限,也免得到最后反目成仇。”
这可是皇位,她若是继续留在苏家,那不就与苏轶梁争皇位了吗?
苏轶昭的平静让苏文卿心中更难受,“这江山就是盛家的,即便你生父不愿,那也由你继承,这些与他们无关。”
苏轶昭万分诧异,“您图谋了这么多年,如今权势唾手可夺,难道就不动心吗?反正盛澜清也不想要,那您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说我是女子,您也是知道的吧?虽然我觉得女子称帝算不得什么,但在世人眼中,或许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吧?”
这世道就是如此,苏轶昭说的就是实话。
“女子怎么了?我看谁敢有意见?这个位子,我不适合,或许盛澜清也不适合,但很适合你。我相信,这江山交到你的手中,定会繁荣昌盛。”
苏文卿轻笑,而后目光中满是赞许。
这个孩子,他一直引以为傲。即便不是他的血脉,与毕钰的性子也是大相径庭,但他十分欣赏。
“我图谋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要称帝,只是想弥补当年的过错。我知道他很难原谅我,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
苏文卿耷拉着双肩,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