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官松开了她,微笑道:“不妨事,想是吃多了油腻的,又在大殿里闷久了,歇息一会儿便好了。”
不等月人、绿竹开口,柳尚仪抢道:“那咱们就在这儿好生伺候着,直到沐婕妤缓过劲儿来。”
月人忙道:“不必,人多我更闷,你们还是散了吧。”
“既是如此。”柳尚仪袖袍一挥,“那就去外间候着,但凡婕妤有点不适,立刻进来服侍。”
“是。”
众女官立时退至殿外,垂手而立。
柳尚仪又拽住苏尚寝的手臂,唇角勾出一抹讽笑:
“沐婕妤不喜人多,苏尚寝就随我一起去吧,主殿事忙,还得劳你看顾呢。”
月人唯恐她连绿竹也拽走,连忙紧紧抓住绿竹的手。
“我要绿竹在这儿陪我。”
“好~”柳尚仪依旧皮笑肉不笑,“婕妤算着点时间,若让万岁他们等得太久,坏了过节的兴致就不好了。”
言罢,她拖着苏尚寝向外走去,到了门口,还不忘向守在那里的女官交待:
“凡有进出,仔细察看,不相干的物事一律不许进,免得扰了婕妤清静。”
“是。”众女官齐应。
柳尚仪这才得意去了。
却说青萝立在侧门,一边跺脚,一边往手心里哈热气,见柳尚仪带人浩浩荡荡的往偏殿去,心中便觉不妙。过不多时,又见她拖了苏尚寝出来,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加强。
行至侧门,柳尚仪松开苏尚寝,慢声道:
“苏雅风,你我同年入宫,又一起当过差,彼此之间实在太过熟悉。我会想什么招,你能猜到,同样的,你会想什么招,我也能猜到。折了这个,我看你接下来还能找哪个。”
说完,她哈哈一笑,抬头挺胸,得意洋洋地迈进主殿,宛如一只骄傲的公鸡。
而被留在原地的苏尚寝,好似被浇了水的落汤鸡,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
青萝连忙凑过去询问,苏尚寝简短扼要的讲了一遍,青萝听完,也紧皱眉头:
“瞧柳尚仪这阵势,就算寻了笔墨来,也带不进去。”
苏尚寝叹道:“都怪我与她之间太熟,她猜出我要沐婕妤装病,所以派人去监视,反而耽误了绿竹的计策。”
青萝急得直搓手,一双脚来回踱步,跟磨豆的石碾似的,一圈接一圈,念头像走马灯般的一个接一个闪过,在脑内来回的打转,试图牵出一点有用的头绪来。
忽地,一样物事钻进她的余光。
果盒。
放满了补给水果的果盒。
青萝顿住,目光盯了它片刻,眼睛一亮:
“有了!”
偏殿。
月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如火焚。
“万岁他们一直等着呢,总这么拖着也不是法子,可现下既装不了病,又寻不来墨,如何是好?”
一直沉思的绿竹想到一处,缓缓抬起自己手掌,望着修长白皙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