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男支吾一阵,“说是鞑靼人。属下和那女的交过手,没,摸出底。”
卜仓舟:“那就继续摸呀!”
泪痣男:“……”
鞑靼人中爆出一阵大笑。
泪痣男随手从身边一个人手里抽了把剑,翻身两三个起落跃到鞑靼人桌前:“就知道下毒暗算这些小把戏,出来光明正大地打一次吧!”
鞑靼人锵锵几声再次亮家伙,把常小文护在中间。
常小文“呸”地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叽里呱啦又说了一阵鞑靼话。大块头翻译道:“我家主人说,你还不配和我——哦不,和我家主人交手。要斗,就叫你们最大的那个出来!”
大块头眼睛看着泪痣男,一只蒲扇大的手却指向了卜仓舟。
常小文笑眯眯,嘴里叽里呱啦。
卜仓舟哀怨地看常小文。
大块头翻译:“叫他来和我家主人斗酒!”
愣了许久的顾少棠这时一阵风走去卜仓舟身边,刷地坐下,一只胳膊搭在卜仓舟的肩膀上:“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兄弟喝酒?”
西厂众看看顾少棠,又看看卜仓舟:“……”
顾少棠在桌上猛地一拍:“看什么看!还不把这些杂碎都收拾了!”
西厂众:“……”
卜仓舟挥手挡住顾少棠,朝她耳边耳语了句,随即拍拍衣服站了起来。西厂的人现在虽然对他毕恭毕敬,但肯定还是心有疑虑——他明明记得在那条船上的时候,这些人都称雨化田为“督主”,到了这儿却叫他“大人”。所以他和他们呆得越久,就越可能露馅。于是把两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踱到泪痣男身边去:“我叫你摸他们的底,又没叫你和他们打。”
泪痣男眼中泛光:“是!”
刷刷两下把剑收在身后。正好有个店小二端着一盆热水出来,卜仓舟摆手:“送我房里。迟些时候我再问你们的话。”
老柴:“客官我突然想起来本店其实还有两间上房没有人住这边请!”
顾少棠故意在他脚上踩了一把:“刚才叫门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啊!”说着看了看门窗。老柴会意,连连拱手:“哎哟客官这真是小的不对客官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的吧!”顾少棠拎起老柴的衣领,把他往中间的柱子上一按:“再让我知道你不老实,当心你的脑袋!”
老柴一个踉跄,正好踩在隐藏在浮土之下的一块砖头上。客栈的所有门窗同时发出一阵金石碰撞的声音。顾少棠眨眨眼,松了手,和卜仓舟一起上楼:“给我也打盆水来!”
待得卜仓舟和顾少棠的身影在楼梯的尽头消失,泪痣男再次转向胎青男:“快去!”
胎青男一溜烟奔向门口,拉开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吃了一惊。
木门之外,不知何时居然多了扇铁门。
胎青男回头一把抓住一个小二,“快开门!我要出去!”
老柴笑眯眯地上前拱手:“客官,夜里风沙大,这门就是挡风沙的,关起来容易,开起来麻烦。客官稍安勿躁,小的这就给您去开。”
楼上。
卜仓舟泼起热水痛快地洗脸洗手,问顾少棠:“老柴他们能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