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爽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表情,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把他打醒。
他吼道:“啊,是啊,三生有幸,所以你要拼命把这个机会抢过去,不肯让给九叔,是不是这样?!”
朱云翼竟然认了:“皇上圣明,臣确有此意。”
朱爽高高举起手,在半空顿了片刻,终究没有打下去。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我最后说一次。把九叔还给我。”
“恕臣不能答应。”
朱爽伸手去拉门。“好,我自己去找,我就不信你能把他藏到天涯海角去!”
朱云翼出手如电,按在他手上:“皇上如果连这个条件都不能答应,臣之好再另外想办法了。”
朱爽挑眉毛:“三叔这是在威胁朕么?”
朱云翼叹息:“皇上,其实让你们不能再见面的法子还多得很,臣之所以这样提议,是不想对皇上有所歉疚。”
朱爽气得浑身发抖。朱云翼这算什么?难道他愿意委身于自己,其实还是一种施舍?
朱爽狠狠一甩手,想要把朱云翼的手甩开。然而朱云翼的武功高他不止一截,他哪里挣得开?朱云翼一转身挡在门口:“皇上,臣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您去找小九。”
朱爽冷笑:“哼,好,你说要伺候我——我问你,你伺候过人么?你会伺候人么?”
朱云翼淡然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隐约的尴尬。
然而他立刻信誓旦旦道:“小九也不会。而且我学东西比他快。”
朱爽万万想不到他竟然能这样坦白。他正想再说点什么,朱云翼又逼近一步:“皇上您如果不信,可以——可以现在就试试。只是皇上以后不可以再见小九了。”
朱爽气昏了头。他一把抓住朱云翼的衣领,转身将他扔到身后的床上。随即抄起昨天扔在那里的腰带,将他两手反绑在身后。
“好,我倒要看看——这是你自找的!”
朱云翼并没有挣扎或反抗,任朱爽粗暴地捆绑着。他虽然已经下了决心,但是这样的场面终究太过难堪,他还是忍不住把脸埋到了枕中。朱爽在他手上打了个死结后,一把扳回了他的脸:“怎么,这就害怕了么?”
朱云翼强自压抑着逃开的冲动,微笑道:“臣没有害怕,只是——皇上,臣不会反抗也不会逃,皇上实在没有必要把臣绑起来。”
朱爽的手指掐进他的嘴角:“我乐意这样。你不是说要让我满意的么?”
朱云翼痛得闷哼:“唔……那自然是要按皇上的喜好来。”
朱爽恶狠狠道:“好,我要你看着我。”
朱爽说着,手伸到他的外袍之下解开了他的裤带,将他的长裤和亵衣褪到了大腿上——
河蟹屏蔽——
朱云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清醒过来的。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全身就像是被一刀刀地凌迟过后又重新拼起来一般,每一处都刀绞针刺般剧痛。朱爽压根就没给他善后,甚至连绑着手的腰带都没有给他解开。
完全封闭的舱室中,弥漫着一股淫靡的味道。
身上痛,心里也很痛。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想起朱爽声声喊着的那句“九叔在哪”,心口便比身上更疼。朱爽不知道去了哪里,阴暗的室内有点空得发冷。
朱爽的粗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曾经听陆时青说过,朱爽其实是个温柔之至的人。从前无论是谁去侍寝,朱爽都会加倍地小心。
朱云翼忍着浑身的剧痛叹息一声,默念:小九,如今到何处了?
朱云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何处。
那天朱云翼忽然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扔上这辆马车来,那马车便日夜不停地一路疾行。他手脚都动弹不得,口不能言,眼睛还被蒙住了——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虽然马车里铺了厚厚的皮草,他还是给颠得骨头要散架了。
没有人和他说话,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被送到哪里去。
他只记得朱云翼说:“他们会送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等我。不要回京城,不要再见皇上。答应我。”
朱云礼发不出声音,理所当然地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赶车的人用洪亮的声音道:“前面路上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朱云礼听见一阵兵器破空的声音,护送他的人似乎是和什么人交起手来。朱云翼派出来的人已经是顶尖的高手,那些突然出现的人却如同鬼魅。
朱云礼只听到一阵细细的闷哼声,随后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
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靠近。朱云礼的头皮一紧——现在他真成了砧板上的鱼了。短短一瞬,紧张得就像在通往地狱的路途。
有人打开了马车的门:“永王爷请。”
六月初四日的早朝,朱爽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龙椅上。众臣被他眉眼间的杀气吓到,没有人敢问他这大半个月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早朝只议了几件事就匆匆散了,朱爽绕过屏风向刘鹤道:“去内务府叫陆时青到朕的寝殿去,就说,朕要他教教三叔以后怎么伺候朕。”
刘鹤低头,微皱眉:“奴婢领旨。”
朱爽抖抖身上的披风:“朕去太后那里,午膳不用准备了。”
刘鹤跟上一步:“皇上——”朱爽回头:“嗯?”
刘鹤战战兢兢道:“康王爷那里……要不要……”朱爽挑挑眉毛:“不必。他吃不下。”
陆时青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寝殿厚重的门。刘鹤走在他身后,淡淡地说:“陆大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