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一口咖啡,开门见山:“汤姆,我希望能将‘埃解’的两个头目引渡回国受审。”
威廉姆斯显然吃了一惊。
“欧,你……我们事先拟定的议题里面可没有这一项内容。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为了新油田找个好投资商呢。”
荣启元摊手:“如果只是为了油田的事,我只要坐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威廉姆斯表示赞同。
“根据我们两国之间的协议,我们有权向你们提出引渡罪犯和嫌疑人的要求。众所周知,‘埃解’是个不折不扣的恐怖组织,他们曾经策划过多次谋杀和爆炸案,沙罗政府早在一九六七年就对这三个人提出过指控——”
“啊————天啊——————”
荣启元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外面一阵惊恐的叫声打断了他。他和威廉姆斯同时站了起来看向惊叫声传来的方向。
“多萝西————多萝西——————”
这次他们都听清楚了。叫喊的是威廉姆斯夫人。
威廉姆斯推开花房的门跑了出去。
别墅的后面是一片草地,草地后面是一面湖。荣启元紧跟着威廉姆斯的脚步,只见威廉姆斯太太、康斯坦丝和伊莎贝尔就站在湖边上。威廉姆斯夫人不住地叫着多萝西的名字,康斯坦丝抱着伊莎贝拉,紧张得就要哭了出来。
——湖面上只有一条空空的小船在打转。
荣启元沉住气,问威廉姆斯:“是不是令嫒不慎落水了?”
威廉姆斯又气又急:“每次回来都这样!这几个丫头迟早要折腾掉我的老命!”
有几个安保人员在往湖边冲,威廉姆斯更是一边跑一边脱衣服和鞋子。才到岸上,湖水中突然泛起一圈涟漪——瞬间有两个人头从中间冒了上来!
只见荣景笙背对着湖岸,一手从后面抱着多萝西,一手用力地划水。威廉姆斯冲到一棵树下,跳上了系在树干上的小船。荣启元紧跟着上去,两人手忙脚乱地解缆绳,然后操起船桨朝荣景笙他们划了过去。
荣启元用力划水,大声叫道:“景笙!这里!景笙!”
荣景笙奋力把多萝西拖了过来,荣启元和威廉姆斯一起奋力把他们都拉到了船上。多萝西两眼紧闭,脸色苍白,不省人事。荣景笙抹一把脸上的水,托起她的上身让她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对着后背用力一拍。多萝西“哇”地吐出一大滩水,咳嗽着醒了过来。
荣景笙将她翻过来抱在怀里:“多萝西?多萝西?”
她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爹哋。”
威廉姆斯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亲爱的,没事了,没事了。爹哋在这里。”说着就带了点哭腔。
荣启元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事,应该会非常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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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斯家后面的湖乃是山上流下来的雪水积成的,终年冰寒刺骨。荣景笙和多萝西在水里不过泡了几分钟,上来时两人都冻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威廉姆斯太太指挥仆人用最快的速度点起了客厅的壁炉,又叫康斯坦丝带多萝西去换衣服,她自己则亲自带荣景笙到客房去,取出一身干净的新衣服给荣景笙换。
荣景笙穿好出来,等威廉姆斯太太走开了,向荣启元吐吐舌头:“居然不大不小正合适。”
荣启元白他一眼:“还不明白?这是人家特地给你准备的。”
荣景笙惊奇:“我们也没说要过夜,好好的准备衣服干什么?”
“凡事都有个万一,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不至于临时忙乱。这是大户人家的待客之道。”
他们回到客厅,就见多萝西已经穿了一件厚厚的毛衣,正坐在壁炉边烤火;康斯坦丝拿着一张大毛巾给她擦头发上的水。她们一见荣景笙,都站了起来,笑嘻嘻地看着他。威廉姆斯没好气地看着她们:“多萝西。”
多萝西向荣景笙甜甜地道了一声:“谢谢景笙哥哥。”
康斯坦丝半开玩笑地抱怨说:“去年我掉到湖里的时候怎么没人救我,结果还是我自己爬上船的。”
威廉姆斯太太端过来一只银托盘:“谁会蠢到去救一个游泳冠军?”
荣启元适时恭维:“原来康斯坦丝是游泳健将?巧得很呢,景笙也很喜欢游泳,每天都在月亮宫的泳池里游十几个来回。”
“可惜湖里的水太冷了,不然我真想给你们举行一场比赛。景笙——”威廉姆斯太太说着把一小碗汤放到荣景笙面前,“来喝一点红糖姜汤。”不用说,多萝西也有一碗。
荣景笙大感意外:“原来阿美利加也有这个?呃……我的意思是,我还以为只有我家是感冒了要喝姜汤的……”
威廉姆斯太太噗嗤一笑。
“我也不知道别人家有没有。从前我家有个厨子是华裔,他说这是华人驱寒的秘方。后来他虽然离开了,受寒喝姜汤的传统却在我们家留了下来。”
多萝西皱起眉头端起碗,做出一个英勇就义的表情,大口大口地喝了个干净。
所有人都被她的表情逗乐了。荣启元拉住她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多萝西,你真勇敢。”多萝西毫不谦虚地点头:“我们姐妹三个,我的胆子最大!”
康斯坦丝不动声色地坐到了荣景笙旁边,数落她说:“你逞强的时候也要想想后果,把胆量用在不适当的时候,只会给所有人造成麻烦!”
荣启元抓着多萝西的手往火边烤:“你做什么了呢?害姐姐这么生气。”
康斯坦丝说:“我们在湖边种了些葫芦,有一棵爬到湖面上的树枝上了。多萝西用竹竿捅树上的葫芦,它当然掉进湖里了!她划船去追,结果越追越远——上帝保佑,景笙第一时间发现她掉进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