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静急得团团转,把气都撒到也等在门口的府医头上。
“退烧是需要时间的。要不你去生个炭炉来,给大少夫人暖一暖?”
府医也没其他办法了。
“这都已经五月份了,去年冬天的物品,早都锁进杂物库里去了。这一来一回最少需要一个时辰,大少夫人撑得吗?”
“那就只能人体取暖了。你和春安谁体温高?去给大少夫人暖暖。”
这倒是个好办法。
然而……
“不行。大少夫人不许我们靠近!”
别说上床同一个被窝,那就是平日里洗簌等亲近工作,江琯清都是不许丫鬟们做的。
说白了,江琯清一直都防备她们俩。
她们根本就不是大少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这下连府医都没辙了。
“去烧热水。给她喝温水。”
一直沉默的桀骜男人,突然开口道。
府医用力一拍脑门,附言:
“二少爷说得对。快快快,喝温水,也能辅助降低体温。”
就这样折腾两个时辰,伴随着凄风冷雨的天亮,江琯清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门窗都关闭着,却能听到咚咚咚不停的雨声。
“大少夫人,您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春安站在床边关心地问。
声音很大。
别说附近的江琯清能听到,门口都能听到她说什么了。
江琯清转动干涩的眼球,向屋外看了一眼。
除了紧闭的门窗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她知道,叶寒峥还站在那里。
无声无息地陪伴她一整晚。
“没事。你熬了一整晚,换个人过来伺候我起床吧。”
这话也是对屋外的男人说的。
她没事了,他快回去休息吧。
“是。”
春安不敢多说,只得转身离开。
门板被拉开,果然能看到绯红色的袍角。
比平日里见到的都要鲜艳,颜色也要更深。
他被淋湿了,多久?
心念一动,原本干涩的眼球瞬间润了。
竟是有泪水凝聚,恍惚面前的景象,连他是怎么离去的都看不清了。
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药喝了三四碗,夜里竟是又发了烧。
“二少爷,请容奴婢妄言。大少夫人白日里不高烧,偏生午夜会发烧。这、这按照奴婢家乡的说法,那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能不能……给大少夫人请个神婆过来看看?”
烧得浑身发抖时,她迷迷糊糊听到屋外的声音。
是秋静。
倒是逐渐有了一些忠心被唤醒,知道若是江琯清病死了,等待奴婢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子不语怪力乱神。”
叶寒峥这样桀骜不驯,连天地都不信的男人,怎么可能相信什么鬼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