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琯清呼吸一滞,后背都被寒霜爬满。
看着叶寒峥阴鸷的眼神闪过失望,也顾不得授受不亲,一把就抓住他欲转身离去的手腕。
“我不是不相信你!如果连你都不相信,这个世界就没有我可以相信的人了。”
她急切的表白,俏丽的小脸因为紧张而变得煞白。
好在她说出口的话及时,才没有看到他负气离去的背影。
哪怕他只是停住脚步,甚至连头都回。
可还是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早晨出院子的时候,我还是按照小叔的安排,将匕首放在袖袋中的。可是走到半路,我看到有个小姐上台阶摔倒,袖子里掉出来的不是胭脂就是帕子,这才想到不合适。”
“我不是怀疑小叔的安排,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可小叔终究是个男人,你不明白女人的柔弱和处境,这才将匕首藏起来。我是想寻你的,然而宾客那么多……”
剩下的话不必说了,自是不能私下见面引人口舌。
“名节就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叶寒峥愤懑的转身,阴鸷的眸子闪动着疑惑。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她的这套想法。
明明知道此事有多危险,却因为害怕别人的唾沫,就能放弃告知他计划有变?
“虞姬不愿沦为刘邦的玩物而自杀,受千年敬仰。南宋皇后沦为妓女却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为历史所耻笑。名节对女人来说大于生命,更何况是我这种站在舆论风口浪尖上的寡妇?”
江琯清这话慷慨激昂,完全是被印刻在脑中的本能。
结果却是把叶寒峥给气笑了。
“别人拿枷锁把你捆住,你就心甘情愿成为禁-脔了吗?狗屁的三从四德,无非就是为了巩固男人的变态野心,就将女人从小捆绑做精神的奴隶罢了!”
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听的江琯清脑海一片空白。
只感觉建立十五年的世界观,都在这一刻被颠覆了。
“人只有一生,对不起谁都可以,唯独不能亏待自己。”
“若连你都不为自己考虑,还有谁会在意你活得好不好?”
阴鸷桀骜的男人说罢,抬眸看了看她这奢华的牢笼。
其内的讽刺不言而喻。
江琯清俏脸煞白地捂住胸口,努力克制内心即将破土而出的叛逆,摇头拒绝道:
“话不是这样说的!做人总该有底线,否则与禽兽何异?”
这话也是有些吓懵了,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江琯清小心翼翼看着叶寒峥,生怕他又会愤怒暴走。
好在,他并没有。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扯过椅子便落拓不羁坐下。
抱臂靠着椅背,右腿搭在左膝盖上。
他本就生的过份俊美,再露出这双平时隐藏在锦袍下,傲人无比的大长腿。
再向上被随意折叠的袍子,散落与窄腰之下高低不平……
将男人英武倜傥之姿,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琯清只看了一眼,就脸红心跳的撇开视线,当真不敢直视男人的豪放。
叶寒峥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眼底的阴鸷也变成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