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是她神志清醒时,永远说不出口的语言,明明很可爱,听得人却眼眶发热。
夏青栀自我调侃:“袁杉跟着夏青栀学坏了。”
时亦点头附和,拉着项落落的手放到唇边亲:“只有姐姐心疼落宝,姐姐护着落宝。”
软唇触碰到纱布上,她嗅到一股药味,猛地警觉过来,紧张地问:“落宝手怎么了?”
项落落冷声“哼”了一声,凶巴巴道:“敲键盘磨的,还不是为了给你挣很多钱,买好吃的!”
时亦听到没事,开心了,捧着她的手哈气。
项落落阻止她:“行了,已经不疼了,丢人现眼!”
时亦勾着唇角笑,重复:“落宝挣很多钱,给姐姐买好吃的,落宝最好了!”
项落落又“哼”了一声,说:“你好矫情!”
时亦死皮赖脸地笑,说:“是媛宝让我这么做的呀?我都学会了,我好聪明啊!”
醒来后,她一直把笑容挂在嘴边,对谁说话都柔声柔气的,袁杉跟精神科医生讨论完情况进来,尝试跟时亦沟通。
时亦一看到陌生人,一下缩在小悠机身旁边,不说话了。
袁杉上前一步问她:“时亦,还记得我吗?”
时亦手指竖到唇边:“嘘,不要说话,这里很危险,他们要把小悠带去做研究,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要保护她知道吗?”
显然,她不是没认出来袁杉,而是把袁杉跟夏青栀的身份调换了。
大概情况也了解到七七八八,时亦这种状况属于受到极大刺激后导致的应激性的心理问题,直白一点,就是疯了,治疗方法很简单,当事人回来,如果回不来,就只能通过药物来改善,短时间内痊愈很难。
“袁主任,病人症状我已经了解,就我们刚刚讨论的那些,目前的话,你这边先想办法保证她身体上支撑下来,精神方面的话,可能得是一个持久战。”
袁杉点头:“知道了,谢谢你秦医生,后续还要麻烦你。”
“大家都是同事,主任不必这么客气,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袁杉送精神科专家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夏青栀在过道等她,这个点大家都睡了,医院没什么人,袁杉没忍住,加快脚步扑倒夏青栀怀里。
夏青栀伸手抱住她,说:“没事了,老婆,我在。”
袁杉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嘱咐:“夏青栀,你要是敢学她,我就自·杀。”
夏青栀拍着她的背哄:“说的这是什么话,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哪次不是听我老婆的?”
袁杉没有反驳,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抱了好一会,才闷声说:“我们照顾时亦吧,她太可怜了。”
夏青栀低头亲她,应了声:“都听老婆的,那孩子年纪小,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我们两个人,照顾起来相对方便一点,时亦现在这个情况,只能长期住在医院了,白天你兼顾一下,晚上我过来。”
袁杉心里清楚,自己无论做任何决定,夏青栀都会支持,但支持归支持,心里的感动还是压抑不住。
此时昏暗灯光照射下,她踮起脚尖,在夏青栀唇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夏青栀,我爱你!”
夏青栀回吻她,二人唇舌交缠,吻的激烈,结束后,夏青栀重新拥抱她。
“老婆,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于公,我是人名警察,守护公民是我的责任,于私,苏媛也是我的朋友,如今她不在了,她的爱人和亲人,我理应帮忙照顾。”
房间里,时亦已经睡下了,她就醒了一小会,精神科专家进来,拉着袁杉一起躲在小悠身后,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项落落在床边守着,给时亦和机器都盖上了被子,她没有再哭了,而是对着睡着的一人一机发呆,袁杉、夏青栀进来,都没能察觉。
夏青栀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落落,去杉姐办公室睡一会?”
项落落摇头,固执地道:“我不去,我守着她,等会她醒来找不到我。”
夏青栀没有再劝,搬了凳子挨着项落落坐下。
项落落偏头看她,她浑身上下所有的锐利,在今天半天的时间里,全部磨光了,此时跟夏青栀说话,语气也很弱:“夏队,你带医生回去休息吧,谢谢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
夏青栀没有接下这份感谢,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落落,警察的职责不仅仅只是抓坏人,守着你时亦姐姐,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项落落抿了抿唇,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这时,袁杉也走了过来,冷冰冰道:“时亦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生病了,我们理应照顾她,照顾她的家人。”
项落落鼻子一酸,眼泪有掉下来了。
夏青栀伸手帮她擦,伺机说出后面的安排:“时亦姐姐现在病的很重,治疗需要很大一笔医药费,所以我们分工一下,之后照顾姐姐的事,就由我和杉杉姐姐完成,落宝专心上班,挣钱给姐姐看病,可以吗?”
她跟袁杉一致认为,项落落还小,正是年轻闯事业的时期,不能被身边琐事绊住她的成长,如果苏媛还在,时亦精神正常的话,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便做主将她的重心放到了事业上。
项落落一开始拒绝,夏青栀连怂恿带骗,最后说好每天下班回来看时亦,周六周末也由她照顾,她才勉强同意,站起来又是鞠躬又是行礼的,惹得袁杉这么刚硬的人,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时亦都是在医院,深秋已入,天气转凉,她的身体越来越消瘦,如今早已脱相,公司同事过来看她,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