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未出阁的年轻女子纷纷朝她丢自己贴身的香囊、手帕;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则是尾随江风落一路,望能沾沾探花郎的喜气。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韶惜抓着她的手,软磨硬泡地带她来瞧了瞧江风落这位探花郎的风采。
在本朝有种说法,叫作“状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而探花是天子御前驸马。”
考取进士第一名叫做新科状元,第二名叫做榜眼,第三名叫做探花,合称三鼎甲。
而往往探花郎的官运要比新科状元的官运好上许多,官场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探花郎的容貌必须是其中最亮眼、最能代表朝廷形象的一位。
试想,一位学识略微输状元和榜眼,但长相却有仪表堂堂,这类人极受朝廷大官的喜爱被招入赘,被皇帝招为驸马者,比比皆是。
况且,江风落的官看着虽小,但其中却包含不言而喻的期望。
自本朝建立以来,能入内阁的,无一不是出身翰林。
可惜,江风落若非没被揭穿其女儿身,现在也不至于落到锒铛入狱这种地步。
秋辞梦放下帘子,静静地思考着,告御状得选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她已经冲动过一回了,万万不可再失误一次。
当时急昏了头,居然跑去找南钰溪把事情一股脑儿地倒落出来,提早亮了自己的底牌。
就算她和无思注定奔赴黄泉,那些人,她拼死也要将他们拉下马。
“辞梦,庆春楼到了。”
札香寒柔声提醒秋辞梦,她现在和秋辞梦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已经彻底对宣三娘寒心。
“嗯,走吧。”
秋辞梦回过神,牵着札香寒的手,一同走入了庆春楼。
突然心灵福至,秋辞梦侧目看向了并肩而行的札香寒。
恍惚间,秋辞梦仿佛看见了太初二十四年,和她一同凑热闹的韶惜。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再过几日,又是新的一年了。
秋辞梦加快步伐,走在了札香寒身前,一滴眼泪控制不住地滑出她的眼眶,旋即化作分散在空中的尘埃。
秋辞梦和札香寒跟随着庆春楼小厮的指引,来到三楼的雅间内等待南钰溪。
札香寒依照约定,躲在了屏风后面。
不久,南钰溪带着莲竹走进雅间。
“秋姑娘,别来无恙,近日可好?”
莲竹知趣地替南钰溪关上了大门,自己则在门外守着。
南钰溪端着一副世家贵女的作派,完全不给秋辞梦一个多余的眼色,问候一句便径直坐在她的对面。
京城贵女们,自是不屑与秋辞梦这类烟花巷柳之人同行。
她们觉得她们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