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阮净远醒了,该去和他谈谈了,他以往究竟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南钰溪管不着,也不想管。
阮净远千错万错就不该牵扯到南家,触及她的底线,哪怕是爹不除了他,南钰溪也绝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风雨阁,西苑。
宣三娘昨夜见了札香寒后,竟是染了风寒,卧病在床,闭门不见人,管理权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札香寒手中。
听闻小厮说莲竹姑娘在门外求见,札香寒连忙将人请进了西苑。
“莲竹姑娘,阮夫人就交代你这些话?”
札香寒沉不住气,无视了秋辞梦警告的眼神,率先向莲竹追问。
“札姑娘,请注意您的措辞,不是阮夫人,是南太傅府中唯一的嫡女,南小姐。”
莲竹对秋辞梦微微一笑,欠身行了一个礼,“小姐吩咐我的话,我已经带到,秋姑娘,我这就走了。”
“有劳莲姑娘。”
秋辞梦起身送莲竹至西苑门前,默不作声地从衣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塞到莲竹的手里。
莲竹掂了掂银子,估摸着重量,与往常触碰的银子无二异后,眉梢带喜地朝秋辞梦透露道:
“秋姑娘着实客气了,小姐昨夜前去刑部大牢见了江大人,回来后对阮侍郎的态度——”
莲竹朝秋辞梦使了个眼色,未尽的话语便全在她耐人寻味的表情中,一切都不言表。
秋辞梦对莲竹道谢几句,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何时札香寒走到了秋辞梦的身旁。
“你刚是何意?你明知南钰溪不会帮你,还制止我追问莲竹。”
札香寒想不明白,莲竹是南钰溪的贴身丫鬟,跟了南钰溪十多年,阮净远入赘太傅府后,因为南钰溪的缘故,莲竹在侍郎府中有不小的地位。
南钰溪定是要护着阮净远,他们已拜堂成亲,即为夫妻,两人一体,利益纠缠。
往大了说,阮净远在朝堂上当众检举戳穿江风落女子身份,南钰溪能约见秋辞梦已经令札香寒觉得不可思议。
“你昨夜求了三娘许久,还是没得到韶惜的消息。”
秋辞梦回避了札香寒的疑问,话锋一转,将讨论的话题扯到札香寒最关系的事情上。
“你今日且跟我去会会南钰溪,躲在屏风后面,无论听见什么,千万莫出声。”
纸包不住火,宣三娘那般通晓人情世故的人,怎能不知这个理呢?
札香寒迟疑半晌,最终答应了秋辞梦的要求,与秋辞梦一同坐上马车,前往庆春楼。
马车穿过空旷的官道,专挑偏僻的小路,绕道去庆春楼,庆春楼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御笔提匾“天下第一楼”。
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最喜白日在庆春楼饮酒作乐,夜间至风月阁寻花问柳,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秋辞梦拂开马车的车帘,看见熟悉的景象,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曾几何时,江风落高中探花那日,骑马游街,身着正红色官袍,眉梢眼角尽是藏不住文人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