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而,他眸光发狠,右手五指成爪朝陆北怀中的小孩攻去。
绣春刀蹭的一声出鞘,陆北侧身护儿子和美妇人,不想萧青阑竟不躲不闪,直直朝着刀口撞上来。
长刀捅穿肩胛骨,萧青阑连眉头都不曾皱半分。
陆北被他这种不怕死的疯劲惊住,就在这一息间,萧青阑已来到他面前,一掌击在他肩头,随即怀中一空。
“阿爹!我害怕!”
陆北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听见儿子的哭声,他顾不得疼痛,再度举起沾血的绣春刀。
可是萧青阑比他更不怕疼,墨色衣衫染上血色瞧不明显,但他左肩胛一个大窟窿,血顺着他胳膊滑到了指尖,把马鞭染得通红。
“陆北,你知道咱家想要什么。”
他说着,染血的马鞭抵上小孩柔嫩的脖颈。
看得美妇人心惊肉跳,哭着求陆北:“他要什么,你给他,你给他啊!”
陆北方寸大乱,握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萧青阑,你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哦?是吗?”
萧青阑懒懒抬眸,手上用劲,马鞭抵得小男孩窒息难受,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张大了嘴巴,眼神逐渐涣散。
美妇人尖叫一声,哭晕过去。陆北急声阻止:“住手!我给你!”
事已至此,陆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容谙与萧青阑协作,早把他在燕都的宅院翻个底朝天了。他们没有寻到想要的东西,却无意间知晓他有外室与儿子。
他不想自己的软肋暴露人前,将二人的踪迹藏得很深。
是以,容谙从不觉得那东西会在他儿子身上,容谙从始至终打着的都是拿他儿子要挟他的谋算。只是苦于寻不到他儿子所在。
可笑他关心则乱,只想确认一遍儿子的安全。
那东西他一直贴身带着,日日藏于胸口。如今他只能有负先帝所托,拿遗旨换独子性命。
萧青阑把那方明黄色布帛塞进怀里,离开小院。
刚要上马,陆北提刀追出来,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功夫不在萧青阑之下,萧青阑虽负伤,但拼着一股狠劲,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萧掌印!你快走,我来断后!”
长庚及时出现,缠住陆北。陆北看人策马远去,他又分身无术,恨得两眼通红。
……
大理寺丞谢芷瑶迟疑再三,还是去了趟长公主府,也带去了蒹葭。
这姑娘是她上峰大理寺卿顾志谦在东厂番子手中救下的。
彼时东厂番子追人追到大理寺门口,恰巧她与顾志谦一道出来,番子声称女子是东厂犯人,要抓回去审理。
顾志谦素来厌恶东厂行径,冷声问罪名,一众番子无人能答,但态度依然强硬。
便是在这两方僵持之际,那匍匐在地的女子抓上谢芷瑶的衣摆。
“奴、奴要状告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萧青阑,草菅人命!”
一言出,周遭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