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见他,瞬间泪眼迷蒙。
云嵩笑嘻嘻晃进来,待看清里边情形登时一愣。
“怎么了?伯母要走吗?这大过年的,良胥,你干嘛呢?”
他眼带责怪,不满地看向容谙,却见容谙神情严峻地看着自己,他立即收敛神色,砸吧了下嘴,道:
“明日都除夕了,本侯总不至于让手底下的兵在西郊那个破地方过年吧?再说,本侯也想抱着夫人过个香香软软的年。”
见容谙神情未改,他又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本侯打了些野味,你知道的,雪天野味不好打,要不是夫人大方,本侯才不高兴来请你去侯府烤野味呢!”
“伯母!良胥摆臭脸给谁看呢?算啦,伯母同小侄去吃吧,不请良胥了!”
哪曾想,他一低头,柳氏哭着喊他“舟儿”,手还抚上了他面颊。
“舟儿,你是娘的舟儿啊!”
云嵩一愣,当她是思儿成疾,认错了人:“伯母,小侄是云嵩、云逢歌啊。您忘了吗?”
“不!你是舟儿!你是明在舟!”
云嵩尴尬地再度望向容谙。
容谙转身往厅堂走:“跟我进来吧。”
云嵩挠挠头,柳氏抓着他胳膊不放,只得无奈跟进去。
……
“不是?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我是临安府人氏,我有自己的爹娘!”
听完容谙的话,云嵩激动得一屁股弹跳起来。
留意到柳氏因他的话面色一瞬间煞白,他有些于心不忍,转而继续同容谙掰扯。
“伯母思子成疾,你难道也病了不成?”
容谙视线下移落到他臀部:“那个疤是你两岁时因我的疏忽,被火盆烫伤的。”
云嵩忽然想起去岁容谙扒他裤子的事,他深吸了口气:“巧合罢了,母亲同我说过,那是我幼时顽劣,让鞭炮弹伤的。不过那是四岁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想来母亲说的不会有假。”
“这么巧,你不记得四岁前的事。”
云嵩当即笑不出来了。
又听容谙道:“你若心有疑惑,不妨回府问一问你母亲。”
“有什么好问的?我就是云家子!看来你今日是没口福了,告辞!”
云嵩回到安南侯府,寻了借口搪塞,一家三口围坐烤野味。沈知韫被油溅污了衣裙,回房更衣,宁氏见儿子非但没跟上去,反而烤着肉串发呆,倍感稀奇。
“你今儿这黏糊劲怎么没了?”
云嵩扬眉笑了笑,状似无意地开口:“儿子方才在容府遇着件稀奇事。”
御审
“先前儿子同母亲说过,柳氏十七年前接连走丢两个儿子,皇天不负慈母心,她终于找到了她的大儿子。”
云嵩把烤好的肉串递给宁氏:“可是方才,柳氏抱着儿子哭,说我是她流落在外的幼子明在舟。还以儿子这儿的烫疤为依据。”
他指了指自个臀部:“母亲,您说好笑不好笑?儿子分明是云家子,怎会是明在舟呢?而且那疤,是儿子玩烟火烫伤的,是吧。唉,儿子看她啊是想儿子想疯了。”
“不好笑。”宁氏放下咬过一口的肉串,“逢歌,人家与亲子失散是件伤心事,你怎能拿别人的伤疤取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