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相信他!
把小女孩送到府衙,云嵩想起来自个逃课的事,就要回家。走了几步又折返,摸着后腰问她:
“你身上藏着什么东西?挺硌人。”
小女孩不明所以地摸了摸,摸出来一块月牙形玉佩。
新上任的巡盐御史程岂彧与他父亲云洲一见如故,结为莫逆之交。
云嵩很喜欢这个程御史。
探花郎出身的程岂彧长得好,才学高,云嵩总想着如果程御史是他授业夫子,他一定不会逃课。他可太喜欢听程御史说教了,言简意赅,字字珠玑。
程御史也很喜欢他,常同他父亲说,“生子当如云逢歌”。
“逢歌”表字,也是程御史所赐。
他因逃课、打架被父亲数罪并罚,跪在庭院里。
父亲与程御史说说笑笑,从花厅里出来,一看到他,父亲就无奈摇头,同程御史数落他。
“程弟,你看看这泥猴子,一天到晚不学好,哪里配得上你们沈府千金?依兄愚见,这趟婚事不相配。”
云嵩不大服气,他哪里不学好了?考个秀才还不简单,他志不在庙堂罢了。
等等!婚事?
他讶异抬头,程御史笑着扶他起来,话却是同他父亲说的。
“弟家那个也是个皮猴子,云兄你不知道,她前些日居然一个人从燕都偷跑来江南。气得弟与欢儿……唉!欢儿说明日亲自送那猴子回去。”
程御史啧啧摇头,听得云嵩一愣一愣,便又听程御史唤他。
“逢歌,你愿意娶我家婉婉吗?”
云嵩都没注意到自己点头,老父亲呵斥他:“你点什么头,人家婉婉还不乐意嫁你呢!”
“婉婉眼下不懂事,再过两年,弟会告诉她。她以后会明白,弟为她择了一个好夫婿。”
程御史说着,拿出一块眼熟的月牙玉佩。
“逢歌,你若愿意,此玉佩便是信物。婉婉身上也有相同的一块。”
云嵩总算回过神来,他郑重接过玉佩:“谢程叔。”
翌日,他又逃课,偷偷去了趟沈宅。小女孩正满脸不乐意地被她母亲塞进马车里。
马车行到他面前,小女孩掀起了侧边帘子,皱起的小脸在看到他时转为惊喜,还冲他招了招手。
“沈婉婉!你坐回来!”
“哼!阿娘霸道!不许婉婉留在江南,连江南的景儿都不许婉婉看。”
她皱起鼻子不高兴,但很听话的放下了帘子。
然而,好景不长,转年江南的就出了大事,云家也出了事。他得程御史夫人沈欢相助南下逃生,不久,程御史夫妇亦双双罹难。
再相见,是在永昭三十九年冬。
云嵩在军中已颇有威望,可是有个将军看他不顺眼,借口新募兵丁棉衣不够,让他北上安庆府买棉衣。
途经徽州,遇见一众学子围坐江边谈学问,边上停着一架马车,里边传出女子清脆的嗓音参与辩论。
云嵩抄手抱着红缨枪立于一旁,彼时他不知马车里人是谁,只觉得小姑娘牙尖嘴利,竟辨得一众人哑口无言。
有人不服气,出言不逊,被身旁人制止。
“那是外出游学的沈家姑娘沈知韫,听说她近来三个月连挑了十几个书院。”
“是燕都的那个沈家?沈大儒的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