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的小姑娘真是可爱极了。
不知想到什么,容谙眼神暗了暗:“那殿下可知,臣此刻入阁,于殿下与臣意味着什么吗?”
赵徽鸾闻言,安静了下来。
她当然明白啊,容谙入阁,意味着她父皇意图拿容谙来牵制她,也是拿她来牵制容谙。
搞了几十年制衡之术的父皇啊,他不可能让内阁独大,架空皇权,也不会允许她坐大,影响皇室正统,自然要选个人来制衡她。
病榻之间行棋布局,她的父皇啊,选择了容谙。
“容卿,你……”
夕阳余晖落在容谙的面颊上,他薄唇微抿,深邃的眉眼染上一层金辉。
赵徽鸾忽而语塞了,她好似在容谙的眼里看到了——委屈?
想了想,赵徽鸾探出两指夹上他衣袖,轻轻扯了两下。
容谙没绷住,有些哭笑不得地别开了眼。
赵徽鸾见他眼中晦涩淡去,又摇了几下他衣袖,幅度一次比一次大,直晃得容谙没忍住,低低笑出声。
远处,萧青阑瞧见赵徽鸾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家作态,怔怔看了好一会,思及不妥,又垂下眼,盖住眼中喷薄欲出的歆羡与落寞。
永昭四十二年八月初,永昭帝颁下三道旨意。
一是,容谙以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内阁。
二是,江南海寇之患渐歇,召云嵩入京。
三是,圣躬违和,朝政暂交内阁主理,司礼监掌批红,与真宁公主共理。
圣旨颁下后,永昭帝的精神头又日渐下去了,日日缠绵病榻。
八月中,正是秋闱之时。
考场外多是来送学子赴试的马车。赵徽鸾也亲自来送章云驰。
章云驰叨叨了一路:“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考场外人多眼杂,是你一个公主该来的吗?”
赵徽鸾忍了一路,终于抵达考场外,她才笑问章云驰:“晏礼哥哥是不是紧张啊?”
“怎么可能!”章云驰神情一凛,觉得她在侮辱自己。
赵徽鸾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安抚道:“晏礼哥哥不必紧张,落第了也没关系,有本宫和靖武侯府,你想出仕做官还是很容易的!”
闻言,章云驰狠狠呸了她一声,头一撇,躲开她摸小孩似的举动。
“赵徽鸾!你不要乌鸦嘴!我答应了婉婉,待到明年春闱结束,我金榜题名之时,就去沈府提亲!”
“你快给我呸!呸!呸!”
“好好好!”
赵徽鸾忍笑不已,很听话地连呸三声,章云驰神色才松快下来。
难怪她提议让沈知韫同行,被章云驰拒了,敢情是怕看到心上人,更紧张了呀!
三日后,秋闱结束。
赵徽鸾驱车前往沈府,接上沈知韫,两人一道去考场等章云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