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挺好了。”赵徽鸾不贪心,她太清楚如果不是把梁自宗逼到这份上,这些隐秘的东西怎么找得着呢?
可是她看了许久,仍不见半个“温”字。
赵徽鸾放下账册,点着烧焦的扉页,冷笑:“不愧是老贼啊,狡猾的,居然不留半点把柄!”
可是今晚出动了东厂,待会天一亮,朝臣们都会知道。
赵徽鸾想了想,挑出几本给萧青阑,让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东厂本就有监察百官之权,处理些贪赃枉法之徒是在萧青阑职权之内的。
“这几个呢,做的倒不是很过分。”
赵徽鸾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水至清则无鱼。想是迫于无奈,同流合污了。本宫不介意给他们将功赎罪的机会。净之,你且等着他们主动来找你吧。”
“奴才明白。”
萧青阑知道,这是要收人为殿下所用。而他有这些册子做拿捏,不怕人不主动找上来。
之后,梁自宗并一众党羽落马,轰轰烈烈,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
稍稍平稳下来,阁臣谢道安称病不出,摆明了是不想与宋知鸣争次辅之位。
宋知鸣如愿坐上内阁第二把交椅。
经此一事,萧青阑坐镇东厂,“活阎罗”称号让人闻风丧胆。
宋知鸣很瞧不上阉人,莫说是小年轻萧青阑,就是永昭帝身边的掌印段思齐,他也不放在眼里。
每次经过宫道,萧青阑同他躬身行礼,他都是拿鼻孔出气,从未给过一个正眼。
赵徽鸾问萧青阑:“憋屈吗?”
“不会。”
萧青阑平静吐出两个字,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甚至他唇角还稍稍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身上,再也瞧不见那个当年在偏殿里任人欺负的少年身影。
赵徽鸾深感欣慰。
可是赵徽鸾不知,萧青阑所谓的“不会”,是他只在意一个人看他时的眼神是欢喜还是厌弃,旁的人于他是不屑还是畏惧,他都不在乎。
天权宫里,那个次辅宋知鸣都不放在眼里的掌印段思齐,对赵徽鸾更谦卑恭顺了。
他太清楚如今的真宁公主,手里有东厂,有萧青阑这把利刃,朝臣畏惧东厂,就是开始畏惧真宁公主。
真宁公主的势力,已经起来了。
精明如永昭帝,纵使他缠绵病榻,亦有耳目与他报备朝中动向。
他看着段思齐身子佝偻,面对他女儿赵徽鸾时,是与往常一样的恭顺姿态,完全看不出谄媚,可永昭帝就是嗅出了不一样的气味。
他手指在空中连点好几下,笑骂段思齐:“老奴才。”
段思齐对上永昭帝含笑却冰凉的眼,只把腰背弯得更深了些。
趁着这几日永昭帝精神好,内阁首辅裴晴江呈上条子,上边是他拟的几个推荐入阁的朝臣名字,其中就有汪恒。
赵徽鸾把条子转递给永昭帝,永昭帝握在手里没看,而是拉过赵徽鸾的手,细细打量她的眉眼。
“朕的简简啊,真是越来越像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