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赵徽鸾因他的话而皱眉,容谙垂下眼睫,唇边浮起一丝细微的笑意。
“殿下可还记得琼林宴上,殿下曾偷过元馥的诗稿?”
赵徽鸾愣了,隐约有种不妙的翻旧账之感。
她挠了挠耳后,寻思着是否该同容谙解释一下,元馥的诗稿她给沈知韫了,没有私留。
不想隐在容谙唇边细微的笑意,逐渐明朗,他抬眸,眼中光彩好似雨后初霁,瞧得赵徽鸾愣上加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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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出处先秦的《六韬引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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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记得殿下当时摘下臣的诗稿,是边走边看的,而偷元馥诗稿,却是一眼未看。臣知晓殿下心思,是臣不如当日看得明白,一时……”
容谙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有些事,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忍不忍得住是另一回事。”
赵徽鸾听明白了。
这是明知她对元馥无意,但忍不住吃醋。
这人真是……可爱的紧呢!
容谙朝赵徽鸾拱了拱手,兀自先出来了。
他没有提永昭帝属意元馥为驸马一事,八字尚未有一撇,急什么?何况以永昭帝的现在的情形,有没有这一撇还两说。
且,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如一人的心思重要。
萧青阑仍然立于宫墙下。他见容谙从门洞里出来,瞅着并无不同,但周身感觉已与方才进去前的截然不同。
像委屈炸毛的小猫被抚平了焦躁。
接着,他又眼尖地看到了容谙耳尖通红。
萧青阑拱手朝容谙行礼,微弯的腰让他视线下垂,正好盖住了眸中神色。容谙下颌轻点,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萧青阑垂下手,指尖刚扣在下摆上,就听赵徽鸾笑吟吟喊他。
“净之。”
紧绷的指尖忽然就卸了力道。
“殿下。”萧青阑躬身迎上前,好似从未离京一般,默契地递上了手。
可是,他久等不见殿下把手搭上来,稍稍抬眼看人,只见赵徽鸾伸出的手堪堪停在他的手上方一寸,犹疑稍许,赵徽鸾终是收了回去。
萧青阑也收回手,懂事地跟在她身后。
“净之,这一年在江南,你辛苦了。”
“为殿下做事,奴才不觉辛苦。”
“你几时回来的?”
“今早刚到。”
“可曾去见过印公?”
“未曾。奴才一入宫,就先来见殿下了。”
赵徽鸾顿下脚步,扭头同他道:“净之,你出自司礼监,当先去拜见印公。”
萧青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黯然,被他很好地掩饰住,他躬身道好:“奴才这就去。”
“等会。”赵徽鸾又抬手正了正他衣襟,瞧着一切妥当,才点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