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朝他拱手道:“下官忽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处理,得先回去一趟。”
猜他是不愿见到耽误自己终身大事的真宁公主,宋知鸣便也很能体谅他。
容谙回到吏部,忙到下值,出宫的路上又遇阁臣梁自宗。
梁自宗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同他说话,让他把元馥调到通政司。
“敢问梁大人,这个是内阁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梁自宗道:“本官在这,谁的意思还不清楚吗?”
……
几日后,赵徽鸾给熟睡的永昭帝掩好被角,一抬头,就见静妃走了进来。
两人来到院中,静妃看着赵徽鸾,心疼道:“累了吧,回宫歇一歇。这儿有本宫替你看着呢。”
“可是……”
赵徽鸾犹疑,静妃弯唇浅笑,垂眸轻轻拍了拍她手背,良久无语,却让赵徽鸾回忆起七岁那次她歇在静妃宫里,装睡时,静妃亦是这般拍了拍她手背。
“简简,去吧。”
浅浅淡淡四个字,好似已洞悉一切。
赵徽鸾嘴唇动了动,想问她当年瑶光殿袒护之举,话到了唇边又咽回去,只恭恭敬敬朝静妃拱手作揖。
回到玉衡宫,赵徽鸾一觉睡醒,天色已黑,她喊惜春进来掌灯,人又坐到了桌案前。
惜春唯恐她伤到眼睛,举着烛台到她身边,就见纸上逐一落下五个名字——温鸿。裴晴江。梁自宗。宋知鸣。谢道安。
赵徽鸾提笔微顿,又将温鸿名字勾了去,正是如今的内阁班子。
她盯着余下的四个名字看了会,忽道:“惜春,本宫要见容谙。”
……
晋世子再度延揽容谙失败。
亭子里,满桌珍馐几乎未曾动过。
赵新喆掩帕一阵低咳,目光却直直盯着那人的背影远去。咳得狠了,他才收回视线,后背抚上一只柔软的掌心。
“世子。”温霓禾语带关怀,一边抚着赵新喆后背,一边倒了杯热茶放进他手里。
赵新喆平复下来,捧着热茶喝了口,听身后人忿忿开口。
“这个容侍郎几次三番拒绝世子好意,委实不知好歹!”
赵新喆拉过温霓禾的手,温霓禾就势与他相对而坐。
冰凉的指腹一下下揉着女子娇嫩的手背,赵新喆幽幽然问她:“那依世子妃之见,此人当如何?”
“哼。”温霓禾露出一抹冷笑,“若不能为世子所用,杀了又何妨?”
“杀了?”
赵新喆眼皮微抬,手指捏上温霓禾的下颚,眼神中的玩味让温霓禾心下发怵。
“世子妃,你是还记恨着容谙当年琼林宴拒婚一事,是吗?”
温霓禾神情一变,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又重了几分。
“这算是爱而不得,而生恨吗?嗯?世子妃?”
赵新喆颇有兴致地欣赏着温霓禾的神态,害怕?惊恐?羞恼?
“有意思。”
他勾唇,指腹狠狠碾过温霓禾的唇,明明带着笑,却看得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