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故作惊讶,然后恍然失笑,摇了摇头。他提杯自顾抿了一口,目光打量着雅间,转开话题。
“不愧是名满燕都的水云间,下官来时见它宾客盈门,想来日进斗金是寻常事。可惜……”
“可惜什么?”
“下官有一憾,不憾未能借力东风,憾的是没能在这分一杯羹。”
容谙摇头叹息,垂眸饮茶时,余光瞟见赵新喆果然因他的话对这水云间多了几分打量。
不多时,容谙借口有事务要忙,同晋世子告辞。
赵新喆点点头,未再提青云梯的事。他想,前世是容谙主动找上门的,这次他主动延揽,谨慎如容谙,不回应他是很正常的。
容谙走后,赵新喆又咳了好一会,才走出雅间,他立在栏杆边,居高临下观望好一会。水云间实在热闹非凡。
他侧身吩咐:“去查一下水云间的背后是谁?”
水云间外,容谙上了马车,帘子垂下,他的目光瞬间敛上一层寒霜。
晋世子怎会知晓他惯喝玉叶长春?私底下查过他吗?为何对他这般感兴趣?
更让容谙不解的是,晋世子字字句句,透露出对他的了解,甚至有些话讲得仿佛比他本人还了解他。
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收拢,容谙忽然很想除掉这个危险的存在。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容谙在书房里看书,有人一身夜行衣翻窗而入,碰倒了笔架。
听见响动的容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长右端茶进来,没好气地瞥了眼默默蹲地上捡毛笔的黑影。
“有门不走,非得跳窗,显得你能耐是吧?”
“你闭嘴!公子都没说我!”黑影把毛笔重新一支支挂好,撇过头,赫然是长庚。
长右刚想同容谙告状,却听自家公子轻飘飘吐出一句:“穿夜行衣确实比较适合翻窗。”
长庚闻言,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同容谙正色道:“公子,属下瞧见汪全的轿子进了小晋王府后门。”
容谙终于放下书。
就见长庚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属下故意惊扰了世子妃。”
“温霓禾瞧见汪全了?”
“肯定瞧见了。”
长右疑惑道:“世子妃会不会因此与晋世子吵起来?”
长庚也有此担忧,若是直接吵起来,那就坏事了。可是他刚才看世子妃的神色,好像……
“不会。”容谙回得斩钉截铁。
温霓禾不似寻常内宅小姐,温鸿虽养得她刁钻跋扈,但也养得她野心勃勃,她的狠辣与城府是传承了温鸿的。
她不会同晋世子吵,她只会寻机会把此事告知她祖父温鸿。
容谙重新拿起书看起来,嘴上问着:“汪府那边呢?”
“公子放心,属下也安排了人。”
容谙点点头,专心看书,不再说话。
夜深人静,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