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会上的重要嘉宾,几时轮到过一个学生来陪同了。高奚没有自作多情到以为真的是自己很优秀的缘故,大抵是简爱宓向校方提出的要求。而且通过刚才的接触她也察觉到,简爱宓一直在认真听她说话,但侧重是放在她的身上的,问的问题只和高奚有关,对学校倒不怎么感兴趣。
简爱宓先是一愣,然后释然一笑:“你爸爸说你很聪明,果然是这样呢。”
“您认识我父亲吗?”
简爱宓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戒指,脸色有些许绯红,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些不好意思。
“嗯……我们是朋友。”
高奚在心里有了七七八八的猜测。
“您还是没有说为什么找我。”
简爱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找到了礼堂这,颇为焦急:“爱宓,今晚的行程出了点问题,本来是处理好推掉了,但品牌方那边突然说还有一个杂志封面要拍,得要你出面处理一下了。”
简爱宓的眉宇出现了几分无奈,“我这就来,”她转向高奚说道:“抱歉……我处理完事情,再来找你,可以吗?”
高奚点头:“您先忙吧,我会等着您。”
得了她的保证,简爱宓的眉头才舒展了些,然后跟着经济人走了。
高奚托着腮撑在栏杆上,两眼空空地看着舞台正中央。
她连经纪人都支走,还花了这么多时间和自己熟悉起来,恐怕要说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高警官的红颜知己,真是煞费苦心啊。 那她也不好让人家失望。
等简爱宓再次有空找她,是歌曲演唱之后了,高奚被人叫到了后台休息室。
高奚拿着一枝木兰,递给了她,真切道:“您是当之无愧的夜莺。”——简爱宓常被媒体用最会浅吟低唱的夜莺来形容,这很符合她的声线和风格,永不失明丽婉转。
简爱宓接过花,木兰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湿润了她的手指,她莹莹一笑:“我很喜欢,谢谢你,现在不是木兰开放的季节,去哪里找来的?”
高奚也笑:“我在学校参加了生物比赛,这枝木兰是我嫁接出来的,比赛结束了,我也正好借花献佛。木兰象征事业有成,是独立而不屈的花。”
“你真有心。”简爱宓喃喃道,再抬起头,她的目光里多了几许哀伤和恳求。
“高奚,我今天来,是求你一件事,我……”
“奚奚。”有人不请自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高奚察觉到简爱宓的手指抖了一下,不慎折下一朵木兰。
高警官平时有这么吓人么,高奚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爸爸。”
简爱宓却没有做声。
“嗯,见你消失了有一会儿,你们班主任找你,说是要和我一起聊聊你升学的事。”
高奚眨眨眼,听懂了什么,却没有如高仇希望的那般走过去,反而问简爱宓道:“您可以和我说,如果觉得现在不方便,以后也可以。”
简爱宓抿了抿唇,目光投向高仇,但也只得到一个冰冷的回应,这让她苦涩地勾起了唇角。
她很清楚,私自接近他的女儿,会惹恼了他。
最终她只能低声向这个明知道被利用,但还是对她表现出善意的姑娘说:“谢谢你,不过……没关系。”
后来高奚跟着高仇回家,尽管她认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善解人意,但依然足足两个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她只是在吃些莫名其妙的醋罢了。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父亲不同寻常的情愫。
她后来听说简爱宓到国外展去了,而高警官也没有再对自己提起那天的事。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高奚听着从电视机里传来简爱宓的成名曲,那是一情歌,唱的是对无情的心上人的质问和无可奈何。
她平静地开口:“你帮她了吗?”
高仇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息道:“她想拿你做文章。”
这答非所问的。
高奚认真地看向他:“一开始我以为她来找我,是为了告诉我她和您已经确定关系,要当我的新妈妈,说不定在不久的未来我还会有弟弟妹妹。”
高警官被汤噎了一下,颇有些无奈,差点忘了女儿还是TVB的忠实观众。
“可是后来,她看我的眼神很痛苦,这是无助到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有的眼神。”高奚放下筷子:“就像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块浮木那般,但爸爸你一出现,她就自动放弃了。”
高仇看着女儿的面孔,静静等着她下一句话。
“她很爱你吧,虽然想找我来达成目的,但也害怕你对她失望。” 高奚一口气说完,拿着空饭碗走了,脚步很快。
走到厨房,她才敢抬手抹掉自己不受控制落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