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从南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与耻辱让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但他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最终还是平静地坐下了。
曲从南深吸了口气才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没有当场发飙。
“上个星期，确实是我让江少将配合调查的。有个杀人的案子移交到了审判庭，被告曾经是江少将的下属，因此我让他来中心区配合调查，”曲从南顿了顿，“调查结束之后他就离开了。”
“我要那个案子的资料，”陆水间说，“然后你托人去问江云别的情况。”
她微微前倾，声音冷沉，“不要告诉我，曲庭长连这点人脉都没有。要是这点能耐都没有，那你这十年的庭长算是做到头了。”
曲从南看着陆水间目光闪烁。能在庭长这个位置做这么久，他当然也不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只不过上位者坐久了都有些疏于锻炼，但是对付这么一个人，还是……
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解决了。”
陆水间随口应了声，外面的人没打算进来，她也没开口。
曲从南想了想，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要知道他在外面留了三个人，都是一等一的保镖，现在竟然都被解决了。
曲从南的心思几经辗转，最后对陆水间说，“那我打个通讯。”
几分钟后，曲从南挂断通讯，目光有几分复杂，他看向陆水间，“我也打听不出来江云别是具体因为什么被带走的，只知道是一起涉密案件，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就是江云别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你们对于中心区的势力可能不太了解，想要江云别死的人很多，但是不想他死的人也很多。”
曲从南毫不避讳自己对江云别的恶意，但同样他也不会愚蠢到明面上动手。江云别现在被带走那就是过了明路，谁也不傻。
再多的东西曲从南也打听不出来，他硬撑着没有让自己在陆水间面前失态，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脸都没有了。
“谢谢曲庭长的帮忙，”陆水间将自己一直放在手心把玩的匕首收了起来，“如果我想和他联系的话……”
曲从南闭了闭眼睛，“我没有这个能耐。审判庭和警司没有看起来关系那么紧密，近几年各种矛盾一直爆发，你不信去打听一下，”他有些嘲讽地说，“反正以你的能力来看，想打听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水间也没有继续为难曲从南，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对方拦住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要的事我帮你做了，那你也要答应我，今天的事情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陆水间笑了下，“我这个人很有契约精神，曲庭长可以放心。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是你的秘密捏在我的手里。”
曲从南已经猜到了陆水间的身份，这个时候火气更上一层。
这个s001真是和江云别一样得让人讨厌！
“对了，”陆水间走前对曲从南说，“你妻子让我替她跟你打声招呼。”说完也不管曲从南什么反应就直接离开了。
半晌之后，房子里传出一声怒吼。
一路上，苏白开着车，目光时不时地扫向车后座的陆水间，从曲从南那里出来之后她就一直闭目养神。
往常他见到陆水间的时候，对方脸上都是笑容居多，还是很少这样面无表情。而这幅漠然的模样和少将简直如出一辙，让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并且总觉得对方看自己像在看蠢货。
苏白握着方向盘，心情复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水间也和少将一个样子了。
知道少将现在安全，苏白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悬浮车在中心区风一般得飞驰，不少人看到之后内心骂街，然后一看车辆样式和牌号就安静如鸡。
中心区这地方一板砖下去能拍死好几个权贵，其中最不好惹的就是军区的人，这些人典型的手段硬，惹恼了就先开枪，谁管你到底怎么回事。
陆水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闪过的场景，没多长时间，车就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前方，然后眯了眯眼睛。
车子停下，西装革履的男人微笑着看着陆水间走近，虽然来之前他已经尽可能地打扮自己，想要维持着往日的风度，但是却仍然挡不住内心的疲惫，这些日子一个又一个的消息让他身心俱疲。
“水间，”宋洛尔站在陆水间的面前，臂弯里搭着黑色大衣，“我等你很久了。今天应该可以让我进门了吧，毕竟你们做了这么多事。”
他看起来似乎依旧温和镇定，但是攥紧的手和大衣被捏出来的褶皱早已出卖了他。
苏白的声音幽幽传来，“这不好吧，我们少将才刚出门，你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宋洛尔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暗。果然，江云别连手底下的狗都让人觉得恶心，跟江云别这个人一样。
陆水间拍了拍苏白的肩膀，“你先回去，有事我会再找你。”
苏白不甘得看了眼宋洛尔，他现在看宋洛尔那可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美好滤镜碎得一塌糊涂，他现在只希望他能有点自知之明，别干谁都没脸的事情。
陆水间和宋洛尔进了房子，陆水间给他倒了杯水，“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宋洛尔低头看着对方放在他面前的这杯水，突然勾起了唇角。
“你说我这个人怎么贱，直到现在了，你给我倒一杯水，我竟然还觉得或许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陆水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平静地道，“宋议员，你得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