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至流湖宫,打开先时飞灵子逃遁地洞,果从里面拖出奄奄一息的二人。常湛找来马车,将琉璃塔乌味子一并带离云王府。行至深夜,见身后并无追兵,这才停下暂歇。
见妻子始终一言不,只看着篝火呆,常湛走来替她裹紧披风,秦佑臻黯然道:“若不叫他们追查岳之安下落,也不会生这样的事。”
常湛愁道:“说到底,此事皆因我而起,若非恨我入骨,飞灵子也不至迁怒无辜,万幸周大哥无碍。”
想起飞灵子死前情形,秦佑臻若有所思道:“只是,抢走孩子并以此对飞灵子相要挟的不是云王,又会是谁?”
常湛默然摇头,两人对望,皆疑窦丛生。
次日天明上路,言崇方渐渐转醒,一见秦常,未语脸先红,挣扎起身磕头道:“弟子,弟子有辱使命,求掌门师姑责罚。”忽儿想起周义,急道:“周大哥呢?”
秦佑臻道:“死了。”
言崇目瞪口呆,向后瘫倒道:“她答应过我,说会放过周大哥,”
秦常齐声道:“她是谁?”
言崇脸红过耳,窘的不敢抬头,伏地哭道:“弟子,弟子大错铸成,无颜再见掌门师姑,弟子愿,愿以死谢罪。”说着伸手拔剑,便欲自刎。谁知抓了个空,低头查看,惊出一身冷汗,颤声道:“玉牌,玉牌呢?”说着一通翻找,忽儿又起身道:“一定还在那里,我去找回来。”猛然起身,不觉一阵天旋地转,复又蹲坐在地上。
秦佑臻上前捧住人脸,气问道:“你是要找剑?玉牌?还是她?”
言崇脸色涨紫,支吾道:“掌门师姑,弟子,弟子,”
常湛一巴掌打下去,怒道:“还不从头交代?”
言崇其苦万状,垂道:“是。”
说到一阵暖香入怀,秦佑臻忍不住笑出声来,常湛瞪妻子一眼,冲言崇道:“谁要听这些?拣要紧的说。”
秦佑臻忍笑道:“你说这香气同先时昏沉中闻到的不一样?那又是什么香?”
见言崇看着自己,常湛冷脸道:“说啊。”
言崇忙道:“回掌门师姑,这暖香乃兰花茶花红花混合而成,先时的,”说到这里苦思道:“弟子闻所未闻。”
秦佑臻一笑,将常湛失而复得的荷包递给言崇,问道:“同这个一样么?”
言崇接过在鼻下一探,惊讶点头道:“正是。”不觉又翻看荷包道:“三哥,这荷包你不是丢了么,还惹得小师妹大闹一场,怎么会在掌门师姑这里?”
常湛一脚踢在言崇屁股上,咬牙道:“数你记得清楚。”说着不住偷眼瞟向妻子,见人自顾出神,方暗暗松了口气。
秦佑臻沉思道:“兰花,茶花,红花?”
言崇爬起来跪直身子点头道:“正是。弟子虽蠢,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秦佑臻盯着言崇,半晌皱眉道:“往下说。”
待到听完事情经过,秦佑臻气得双手抱头揪住髻一通乱扯。吓得言崇磕头不迭道:“掌门师姑恕罪。弟子该死,弟子一时糊涂,真的是鬼迷心窍,才把血樱珠给了她,”
常湛揪住言崇衣领,怒道:“你可说出血樱珠来历?”
言崇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哭道:“没有没有,我只说是本门疗伤圣药。”
秦佑臻忽然警醒,拉常湛道:“快走,若迟一步,只怕要坏事。”又指马车,向言崇道:“务必照看好周义,别叫两个淫贼死了,顺便想想如何向冯二中交代。”
两人飞奔向萩境,只留下言崇呆跪在那里惶惶不知所措。
走在路上,常湛忧心忡忡道:“四弟尚不知自己身中夜翠嵇之毒,丢失本派血樱珠也就罢了,又,又闯下大祸,只怕峨眉再难原谅。”
秦佑臻一言不,只是摇头。
原来这夜翠嵇乃世间罕有之情花,与之同处一室或在花香中沉浸半个时辰,即可令人情动,但是,若过两个时辰,不论男女,便再无生育之能。
见妻子愁云满面,常湛欲言又止,秦佑臻叹道:“也许是我思虑太过,希望骗走言崇血樱珠的女子并不知其来历功效。”
常湛忧心道:“难道是受人指使?”
秦佑臻摇头道:“世事难料。”
正说着,见三五成群的路人个个身背细软,行色匆匆。常湛上前询问,一人急道:“你们还不知道么,听说七山八寨的头目联合阚王,要来造云主的反,十万大军已经在路上。”说罢慌张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