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几句,腾善道:“掌门师姑既知其中厉害,为何还要答应?”
秦佑臻收了笑容,回身一望,皱眉道:“瞧邹允那架势,若不相帮,只怕连关寻的性命也要搭上。二哥不愿他们莽撞送命,所以才出言怂恿。就算他不说,弥蓝山也不会袖手旁观。”
白涣不解道:“这本是好心,为何单掌门不直接言明?”
秦佑臻道:“二哥不是宋人,此事牵连甚广,自然不能拿峨眉冒险。”腾白听闻默然点头。
说话间来至客房,彼时姜澈正自坐在灯下呆,听见秦佑臻声音,忙起身相迎。
秦佑臻笑道:“我拜托老英雄替外孙儿取名字,不知可想好了么?”
姜澈叹了一声,摇头道:“西川镖局出了这么个孽畜,接二连三惹出泼天祸端,只怕日后连我孙儿都要饱受牵连。老朽对不住秦掌门,更无颜面对江湖朋友。”
腾善道:“老英雄不必太过自责。西川镖局亦因西达惨遭灭门,作孽的是西达,与旁人无关。”
白涣亦道:“是啊岳父,大家恨的是西达,都替咱们镖局惋惜。”
姜澈眼中含泪,哽咽道:“可怜原儿冬儿几个,唉,是我害死了他们。”
白涣道:“原海江冬两位师兄之死,说到底都是戚堂主听信西达谗言之故。想不到他儿子戚温庸更加莽撞,以至终酿大祸。百花堂绝灭,可说是他们父子自食其果。”
秦佑臻点头道:“苍天怜见,保得里儿母子平安。日后不论产下男女,只要老英雄愿意,便令孩子承欢膝下,将来承继大业,定能重振镖局。”
姜澈惊喜交加,两行热泪滚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哽咽道:“秦掌门是说,是说,”
腾善笑道:“掌门师姑意思,将来孩子若能得老英雄亲身教导,实是难得造化。”
姜澈感激不已,含泪躬身道:“多谢秦掌门。”
秦佑臻闪身笑道:“还是谢白涣吧,这都是贵女婿的功劳。”
见姜澈郁闷消减,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又说了回闲话,秦佑臻便告辞出来。
行至无人处,叮嘱腾白道:“再过几日,你们护送老英雄回山,路上千万小心。”
腾白惊讶道:“此去南境凶险难测,弟子等理应相随,”
不等腾白说完,秦佑臻摆手道:“家,不可一日无主,腾益虽然老练,可山中现有两个孕妇,我实在不能放心。况且,”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声,轻声自语道:“既然吉凶难料,弥蓝山更得有人承继。”
腾白惊慌跪倒,秦佑臻忙拉两人起来道:“好啦,我知道你们担心,可就算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常湛?至于言崇,赶紧叫他回来,给我老实呆在家中筹备订婚。”说完沉脸道:“这是命令,再要多说,就别叫我掌门了。”
见秦佑臻自去歇息,腾白两人默立良久才心事重重的离开。
次日吃过早饭,众人皆来送行,唯独不见单青。赫九生忸怩道:“掌门酒醉未醒,还望姑娘勿怪。”
关寻等不解道:“昨日并未多饮,怎就醉成这样?”
腾善白涣心中明白,皆笑而不语。
明叶天拉秦佑臻手道:“此去自当千万小心,”话说至此,已是哽咽难言。
秦佑臻忙抱住笑道:“姐姐尽管放心,有你妹婿跟着,绝不会叫我吃亏。”说着轻抚落儿小脸柔声道:“小妞妞,等姑姑回来再同你一道玩耍。”说罢冲众人一摆手,转身便走。
邹允关寻跟着告辞,腾白拉住常湛叮嘱道:“三弟,昨夜交代你的话可要牢牢记住。”
常湛躬身道:“大哥二哥,云飞理会得。”
四人下得山来,翻身上马,一声吆喝疾奔南去。因恐邹允重伤初愈受不得颠簸,是以一路行来秦佑臻等并未使足全力。
这一日跑至天黑,见三人的马儿再难支撑,秦佑臻勒马道:“前面有家客栈,好好歇一晚再走不迟。”
关寻四下望望,瞅着客栈门口的灯笼,笑道:“大哥,这地方咱们好像来过。”
邹允听了抬眼细看,点头道:“不错,那一年奉命前往云境公干,回来的路上,”说到这里见常湛神色有异,忙拉马向前,岔开话道:“走了这些天,总算能吃顿热饭。”
关寻追上奇道:“你是不是病糊涂了,难道忘了当日之事?大哥救下玉龙雪山飞灵子,人家还,还,”见邹允不住使眼色,虽不解其意,却忙也改口道:“还是先吃饭吧,马儿也饿的不行啦。”
眼看秦佑臻先一步进到客栈,关寻低声道:“你瞪我做什么?”
邹允皱眉道:“偏你记性好,无端端提什么玉龙雪山?”
关寻恍然醒悟,伸手在自己额头一拍,悔道:“想是赶路累糊涂了。”说着向里看了一眼,笑道:“放心吧,大公子全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