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青笑容凝固,暗冲常湛使眼色。常湛心内好笑,故做不见,飞身跃上。剑光到处,引得喝彩声无数。
掌灯时分,紫云殿中的欢腾才在意犹未尽中慢慢落定。明叶天亲自下厨张罗晚宴,众人团坐把酒言欢。席间难免提到戚岳之争引的长安之乱,想到枉死的英雄豪杰,皆感慨万千。
说到武林新任盟主苏全望,腾善道:“自打广英雄帖后,他便没了消息。前日听闻南路盟主柴林被官兵抓去,南柱山封大侠同梵净山花大侠同往救人,险些中敌埋伏。如今同去的众位师兄弟也不知怎样了。”
赫九生道:“凌坎虽是草包一个,可手下的琉璃塔和乌味子却十分棘手。尤其琉璃塔,一身白银亮光衣,晃的人眼花缭乱,一不小心就着了他娘的鬼道道,死在他手上的高手不计其数。”
白涣道:“正是。听闻铁扇书生石中绵一招未出,便被他砍下头颅。”
季赛珠年纪最小,听到这里不觉啊了一声,颤声道:“石大侠可是蓬莱第一好手,连言四哥都赞不绝口。”说着怔怔看向冯二中。
冯二中瞪眼道:“你看我做什么?”
赫九生笑道:“小师妹是想提醒你,以后遇见琉璃塔不要莽撞动手。”
冯二中怒道:“谁来怕他?”
赫九生道:“大师姐有所不知,这琉璃塔同乌味子好色成性,西海双刀门的两位女弟子惨遭荼毒不说,事后还被砍去四肢挖去双目,连,”
季赛珠捂住耳朵缩身道:“大师兄,快别说啦。”
赫九霄揽住季赛珠,皱眉道:“大哥,白白你吓珠儿做什么?”
关寻道:“赫师兄此话不虚。以后咱们师姐妹下山,遇见这两人可要千万小心。”说着不禁望向乌布雅。
大家正说着,忽听落儿在里间哭起来。单青乌布雅同时起身,明叶天忙拉住笑道:“都坐下,我去就好。”
乌布雅笑道:“落儿平日乖的很呢,想必今儿个没有掌门陪着,这才不肯安稳睡下。”
单青听闻忙又起身,向秦佑臻道:“妹妹陪着大家好好吃喝,我去去就回。”说着又向众人告罪。
大家笑道:“掌门自便。”
见乌布雅也要跟随,单青摆手道:“不必。”
看人急匆匆出去,秦佑臻暗自一笑,举杯道:“邹允关寻皇命在身不敢多耽,这杯酒就算作践行,望两位所向披靡马到功成。”
腾善等皆起身相敬,关寻一饮而尽,见邹允挣扎起身,常湛阻道:“安生坐着,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邹允点头,向众人拱手谢过。
因见邹关欲言又止,腾善起身道:“两位将军明早便要下山,想来还有要事同掌门师姑商议,”话说一半,众人随即会意,皆起身辞出。
见众人离去,邹允忽然朝向常湛跪倒。常湛慌得闪身,忙又双手搀扶道:“好兄弟,这是做什么?”
邹允双眼蓄泪,垂不语。秦佑臻见状默然退出,房内只剩常邹关三人。
出来见腾白立在台阶下等候,摆手道:“离别在即,随我去辞一辞姜老英雄。”
路上,白涣轻声道:“掌门师姑,岳百农真的要谋逆造反?”
秦佑臻道:“官家逼得他不得不反。”
白涣点头道:“是啦,经此一事,芳林镇已成武林众矢之的,他也只好放手一搏。”
腾善道:“只是他这一搏,正好落入官家圈套。唉,想不到岳家百年威名竟落得如此下场。”
秦佑臻半晌叹道:“岳百农死不足惜。只是官家不该将邹允关寻算计在内。”
腾白不解道:“掌门师姑此话怎讲?”
秦佑臻道:“岳百农造反,不管是蓄谋已久还是绝境反击,势必拼死相搏。官家此刻召回邹关,且命南下平乱,你们觉得是何用意?”
腾善思忖道:“平定云境萩境,铲除芳林,对邹关两家斩草除根?”
白涣骇然道:“当真好计谋。可,既然如此,单掌门为何还要怂恿邹关求请掌门师姑帮杀岳百农?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会将掌门师姑置于险境?”
秦佑臻一笑,望向云流斋,气道:“所以我才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想到日间单青被常湛耍的狼狈不堪,腾白也忍不住笑道:“丢了颜面事小,只是未来三天单掌门都会浑身痛痒难当。”
秦佑臻笑嘻嘻道:“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