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秦佑臻续道:“我是在想,来日言崇娶了冯二中后,该定居在哪里?”
常湛一愣,哭笑不得道:“闹了半天,你竟在愁这个?”说完哼了一声,抖缰自去。
秦佑臻赶上笑道:“你别急啊,听人家把话说完嘛。先前我答应过言崇,从西夏回来便替他议亲,眼下虽出了些乱子,可终究没什么大事,”
常湛惊讶截话道:“这还叫没什么大事?”
秦佑臻叹道:“要生的事情,不管你如何阻拦,终究会来到。就拿这次来说,便是没有岳之蕙,西达照样会挑起祸端;便是没有岳百农,官家也会寻机对群雄下手。这多年,不知有多少人对《神草集》吸龙壁虎视眈眈,难道为此咱们就只整日愁眉苦脸傻坐山中等着应对刀剑?”
常湛一时语塞,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祖师父从小教导弟子需以天下事为己任,”
秦佑臻截话道:“如此说来,你心中只认师祖师父,不肯听我这掌门师姑的话咯?”
常湛忙道:“弟子不敢。”
忽见秦佑臻勒缰下马,常湛阻道:“你去哪儿?”
秦佑臻甩手道:“放开我。”
常湛吓了一跳,将妻子手臂圈住,摇头道:“不放。”
秦佑臻跺脚笑道:“那我只好尿裤子咯。”
常湛气叹道:“秦佑臻,你能不能正经点?”
秦佑臻扁嘴道:“我不正经?好啊,常湛常云飞,本掌门就罚你十天不许上厕所。”
常湛正要说话,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响,不禁回头张望,秦佑臻顺势笑嘻嘻跑脱了。
不多时,但见一片黑压压的骑兵疾中有序的飞驰而过,除去马蹄阵阵再无他响。稍顷,秦佑臻回来,望见眼前情形也是一呆。
便在愣神的瞬间,猛见队伍中三人跃下马背,飞身纵起的同时剑光闪耀,全都朝向秦佑臻面门而来。
常湛早有准备,宝剑横出直刺中间一人咽喉。余下两人见状齐声大喝,一同向他举剑砍来。
秦佑臻不禁惊呼道:“小心啊。”
常湛矮身躲过来剑,跟着右掌推出,掌风到处有人闷哼一声向后仰倒。
秦佑臻一面观战一面高声怒道:“有种的报上名来,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以多欺少,当真不要脸至极。”她一面喝骂一面伸手摸枪,唯恐来人一起涌上令常湛吃亏。
可对方除去这三人外,竟无一人理会,皆各自肃声疾行经过。
正自纳闷,忽见两人跳出圈外,打量常湛道:“敢问官爷同弥蓝山有何瓜葛?”
秦佑臻上前道:“凭什么告诉你?怎么,打不过就想套交情?”
说话之人脸上一红,望了一眼她腰间的金牌,寻思片刻,拱手道:“在下陆怀烈,想借公子金牌一用。”
常湛点头道:“原来是千面郎君陆先生,失敬。”说着又向另外两位拱手道:“见过杜田余散两位先生,方才多有得罪。”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不由得重新打量常湛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秦佑臻听罢拍手笑道:“杜田余散?原来你们就是江南双雄?当年因败给弥蓝山少年随即隐退,想不到今日故旧重逢还是重演噩梦。哼,就凭这般强取豪夺的德行,只怕再修炼五千年,也是白给。”
两人听了恼羞成怒,尤其那余散,不顾身上有伤,挥剑便朝秦佑臻左眼刺来。常湛飞起一镖弹在他腕上,对方长剑撒手的同时,三人齐声惊呼道:“常云飞!”
陆怀烈望着常湛容颜,冷笑道:“想不到我千面郎君也有打眼的时候,只可惜常大侠竟做了朝廷鹰犬。”
秦佑臻哈哈一笑,双手抱怀道:“堂堂正正做官家护卫,总好过偷偷摸摸狼狈为奸。”
原来这陆杜余三人同先时的涂信一样,都是岳百农手下悍将。
此刻听闻秦佑臻出言嘲讽,早已怒不可遏,咬牙道:“既如此,公子的金牌咱们是非得不可了。”说着一拍手,正自经过的人马忽然停住,慢慢围将上来,把秦常圈在当中。
秦佑臻哼了一声,冷笑道:“原来这便是芳林镇的做派。本公子倒要领教一二。”说着伸手击掌,便欲召唤灵兽,可转念想到邹允,不禁迟疑,向常湛道:“要不就把金牌送给他们,省得日后难见朋友。”
常湛一笑,躬身道:“公子要怎样便怎样,无需多虑。”
一语未了,忽见人马骚动,陆怀烈转身皱眉道:“什么事?”
有人低声道:“回禀二当家,有上千官兵向这里涌来。”
杜田余散冷笑道:“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