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冷脸道:“管你是谁?难不成是阎王殿的黑白无常?”
两人口中呵斥,便欲动手。忽听有人轻嗽道:“放人去吧。”
两人听说忍气闪身道:“公子请。”
秦佑臻道:“我偏要在这里哭到天亮。”
两人气道:“小公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佑臻秀眉一轩,抱臂道:“我什么酒都不吃。”
两人后退一步,重新打量两眼,喝道:“难不成你是侯爷的人?”
秦佑臻笑道:“猴爷马爷没听过,阎王爷倒是认得。”
其中一人怒道:“谁要跟你啰嗦。”说着拔剑涌上。
秦佑臻虽不会武功,却手握利器,闪身躲避的同时猛的将吸龙匕挥出,登将来剑削去一半。
两人见状呆住,相看一眼,收剑恭敬道:“敢问公子与弥蓝山常大侠有何瓜葛?”
秦佑臻没好气道:“常湛师姑秦佑臻是也。”
两人惊讶变色,跪倒磕头道:“段满周义见过秦掌门。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秦佑臻并不下马,只盯着两人道:“这又从何说起?”
先时举火把的忙笑道:“秦掌门见谅。咱们是北定王爷驾下护卫,在下段满,这是周义,同常兄弟乃多年至交好友。”
周义急道:“正是。方才有眼无珠得罪秦掌门,实在该死。”说话间早又磕了几个头。
秦佑臻见状心内咧嘴,忙翻身下马,陪笑道:“原来如此。哎呦,这,这倒是我莽撞了。两位看常湛薄面,千万别往心里去。”说着将两人搀起,拱手作揖不迭。
段周被眼前这位威震八方的掌门言行逗乐,登时心生好感。三人正说着,忽见身后走来两个官军,躬身道:“将军,王爷王妃请秦掌门一见。”
段满周义听闻笑向秦佑臻道:“咱们随王爷王妃回京,路过此地,王爷雅兴骤起,正在林间湖边夜钓,不想竟得遇秦掌门。王爷为人宽厚随和,最爱结交江湖豪杰,今日有缘相聚,还望不吝一见。”
秦佑臻心内皱眉道:“好嘛,我家常湛生死未卜,你家王爷半夜三更不睡觉带着老婆侍卫跑来钓鱼?还要见我?算了吧,我可没这闲功夫。”
想到这里向段周一拱手,回身跃上马背,抖缰笑道:“秦佑臻草莽之流,实不堪一见,两位保重,咱们后会有期。”说着催马离开。四人面面相觑,再想追赶,已是不及。
行至天明,秦佑臻早已心神俱疲,随便找了片空地暂歇。倚树而坐,本欲闭目养神,只一合眼,都花郎临终时的情形便在眼前乱晃,搅的她心烦意乱。
原来当晚都花郎曾紧抓秦佑臻衣襟不放,似有所指,又似无心。想到此节,秦佑臻不禁低头打量,自语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轻抚衣襟。那朱红罩衫乃寻常绸缎裁成,上面绣着流云百福的花样。细看之下,除那圆形福字上拇指大小一块血渍隐约可见外,再无异常。
看罢多时丝毫无解,秦佑臻苦恼更甚,抱头伏膝,叹息连连。忽儿一瞥,猛见四人不知何时立在身后,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翻身站起,失色道:“干什么?”
四人相视而笑,其中一人道:“我等特来送秦掌门一程。”
秦佑臻后退两步道:“送我去哪里?”
四人越笑起来,目露鄙夷,讥讽道:“当真草莽之流多荒诞,蚯蚓也敢妄称龙。”
秦佑臻打量来人几眼,哼道:“地龙也是龙,不知你们是什么虫?啊,不对,是什么龙?”
四人收了笑容,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留着这些胡话说给阎王听吧。”说着各亮兵刃围将上来。
马儿见主人被困,稀溜溜一声冲将过来。其中一人一面喝道“好畜生”一面横刀跃起,朝马儿狠狠砍去。秦佑臻大怒,顾不得自己安危,拔枪激射。虽将砍马之人击毙,可余下三把刀剑已然到了面前。
便在此刻,呼喝声乍起,三个人影一闪,自秦佑臻身后跃出,挡住来人利器,两厢登时战在一处。
秦佑臻惊魂稍定,拉马跃上,撇下众人不理,催马离开。不知跑了多久,见身后并无追兵,这才松了口气。
路遇一处清潭,下得马来整衫洗脸,解下水壶灌了一通,望着水中倒影,拍头自语道:“秦掌门,可要打起精神来啊,不然常湛没找到,自己先丢了性命。”
说罢起身,掸了掸衣裳,因瞧见袍角沾满泥印,便撩起来揉搓。复见那圆形的福字,口中叹道:“圆福啊圆福,你到底,”话说至此,忽然愣住,猛的拍手喜道:“啊!原来是这个意思,一定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