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仪如忙道:“古师兄随后就到。”说着走去秦佑臻身边,轻声耳语几句。
秦佑臻一怔,皱眉道:“当真?”
白仪如点头道:“古师兄特往村中打听,众乡邻惧怕杜家势力,十分顾虑。古师兄怕小师叔等急,特命师侄先来回禀。”
冯二中问道:“什么杜家?古师兄去了哪里?”
白仪如未敢就答,只看着秦佑臻。
秦佑臻略思片刻,向季赛珠道:“珠儿可是第一次下山?”
季赛珠听闻一愣,脸红道:“是。师父在世时,常说江湖险恶,又说弟子年少且武功尚浅,是以从不许珠儿下山。”
秦佑臻点头道:“师太说的不错。只是,眼下有件小事,想要峨眉季女侠相助。”
季赛珠第一次听人称她女侠,不觉两眼放光,急道:“小师叔有何吩咐?”
秦佑臻向白仪如道:“如儿,你说吧。”
白仪如答应一声,将自己与古声泉在树林中的见闻叙说一遍。原来秦佑臻所见三人本是这村有名的制香匠人蔡老爹夫妻和女儿蔡春桃。他们进到密林不为别的,却是要一同寻死。蔡老爹只有一儿,前日征兵离家。谁料前脚才走,便有城中财主杜国包登门采买更香。他们不但所要数量极大,且要求在三日内交货,更说这更香乃进贡之礼,若有半点延误,便要将蔡老爹全家治罪。
冯二中不等听完,愤愤道:“岂有此理!”
白仪如续道:“只因采买数量巨大,别说三日,便是三十日也难以交付。过了两日,那杜国包复又登门,言说若要不想获罪也容易,就是将女儿蔡春桃许杜家为妾,”
冯二中拍桌怒道:“天下竟有如此狗屁之事?这不就是要强抢人家闺女么!”
白仪如气道:“杜国包已六十有三,曾几次三番上门提亲,皆被蔡家大哥严词拒绝,不想这老鬼色心不死,竟设下圈套来抢人。蔡家三口走投无路,便欲齐家自尽。亏得小师叔察觉,才免去一场祸事。”
冯二中气的破口大骂,吓得掌柜的跑来作揖不迭:“求姑娘悄声些吧,若被杜家知道,非但姑娘揽祸,连小的也要遭殃。”
冯二中斥道:“瞧你吓的这脓包样,便知杜老爷平日是如何横行霸道。”
掌柜唉声叹气,摇头道:“杜家京城有皇亲仗腰,连知府大人都畏惧三分,何况你我?”说完惶惶走开。
秦佑臻向季赛珠道:“你说此事要怎么办才好?”
季赛珠一愣,想了想道:“须得想个法子,叫那姓杜的再也做不得坏事。”
秦佑臻点头道:“此事交与峨眉三女侠处置。”说完如此这般叮嘱一遍。
旁人听了尚可,季赛珠双目放光,又惊又喜又叹又忧,踌躇道:“这,这实在越矩,若掌门知道,可是要重罚的。”
赫九生笑道:“小师妹放心,咱们替姑娘办事,纵然掌门知道,也于你我无碍。”
说话间,古声泉快步走来,白仪如急道:“古师兄,蔡老爹他们如何了?”
古声泉料知众人已知前情,向秦佑臻一躬身,忙道:“暂且无妨。只蔡老爹十分惧怕杜家,”
话说至此,冯二中截话摆手道:“古师兄不用担心,咱们已有对付杜国包的法子。”
古声泉道:“冯师妹有何妙计?”
赫九生推冯二中道:“哎,师妹,我劝你还是别告诉古少侠。他知道了想去又去不得,岂不着急上火?”
古声泉不解道:“赫师兄此话怎讲?”
赫九生不答,只看着封古二人笑。
季赛珠道:“古师兄,我大师兄实是为你好。若你跟咱们去办了此事,回来仇掌门知道,定要重重责罚的。”
古声泉凛然道:“不会的。家师向来嫉恶如仇,若知杜老贼仗着皇亲势力,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绝不会袖手旁观。”
季赛珠道:“恕小妹无礼,斗胆问一句,古师兄要怎生管法?”
古声泉一愣,半晌无语。思来想去,望向季赛珠道:“依季师妹所见,该当如何?”
季赛珠一笑,将方才秦佑臻的话说了一遍。古声泉皱眉语塞,心中暗道:“这般行径,同山贼强匪无异。我堂堂南柱弟子,岂能苟同?”
赫九生见状笑道:“都说不要告诉古少侠,你们偏不听。南柱山门规甚严,怎好同你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