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允关寻才要说话,秦佑臻用眼阻住,拱手道:“岳先生盛情,秦佑臻心领。只是要事在身,实不敢耽搁,还望恕罪。”说着向邹关道:“两位将军既有岳先生照拂,再无担忧。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说完向岳百农一躬身,不等人答话,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不多时回归大道,马儿好似明白主人心思,四蹄腾空,如同驾雾般奋力疾行。日夜不停的跑了七八天,这一日晌午,来到应天府。
在一家客栈吃饭,才刚坐稳,见店伙端了四盘八样精致点心放在桌上,堆笑道:“客官慢用,茶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秦佑臻点头笑道:“多谢。”说完也不多问,选了一块糕饼放在嘴里嚼起来。
忽听身后有人低声道:“秦姑娘好胆色,不愧是弥蓝山掌门。”
秦佑臻并不回头,又拣了块酥饼吃了,赞道:“好美味。宁公子对这些吃喝的确有一套。”
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宁泊远。听秦佑臻这么说,宁泊远直接在对面坐下,刚要说话,忽见秦佑臻双眼一翻,痛苦的张了张口,登时倒在桌上。
宁泊远大惊失色,急道:“秦姑娘?!”
秦佑臻猛然抬起头来,笑嘻嘻道:“做什么?”
宁泊远瞠目结舌,半天才道:“姑娘,你这是?”
秦佑臻喝了口茶,笑道:“公子玩了一路的躲迷藏,既然这么有兴致,我也陪你玩玩。”说着又拣颗蜜饯填在嘴里,点头道:“软软糯糯,还有荷花的清香,好吃。”
宁泊远收了惊讶之色,叹道:“我看兴致不浅的是姑娘吧。”
秦佑臻盯着宁泊远道:“看来我的话公子并没有听进去。”
宁泊远脸上一红,低声道:“泊远并非不知廉耻之辈,更不敢有辱秦掌门清名。只明叶天是我义姐,如何置之不理?我知姑娘要去京城救人,是以特来助一臂之力。”
秦佑臻笑道:“助我什么?”
宁泊远急道:“如今京城内外皆是鲁国公的人,姑娘只怕进城都难,”说着从腰间一摸,掏出块令牌,低声道:“有了它,就可以通行无阻。”
秦佑臻接过令牌看了看,点头道:“那就替明姐姐谢过。”说完起身便走。
宁泊远追上道:“姑娘不肯令我同行么?我虽不会武功,可,至少能帮姑娘引路。”
秦佑臻翻身上马道:“谢了,我可用不起你这贵重的人工导航。”
宁泊远不明所以,拉住缰绳道:“姑娘,鲁国公因《神草集》之事恼羞成怒,况他真正要对付的便是弥蓝山。姑娘此去,岂非羊入虎口?”
秦佑臻看了宁泊远一眼,心中暗道:“常湛下落不明,明姐姐朝不保夕。若救不出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把心一横,抖缰催马而去。
宁泊远一路紧追,虽擅骑术又配得悍马良驹,却始终落后百里。这一日,进到开封城。沿街走来,不觉行至从前的常府门外,见门楣换新另做别苑,早已不似往昔模样。正自观望,忽听巷口一阵人马嘈杂,行人叫嚷着闪躲避让。
这边大门响动,两个家丁探身出来,张望两眼,一人唉声道:“不知又是谁家遭殃。”
秦佑臻上前道:“敢问一声,这是出了什么祸乱?”
那人见秦佑臻锦衣白马相貌堂堂,拱手道:“公子有所不知,近来为着辽国奸细一事,弄得城中鸡犬不宁。”
秦佑臻道:“抓到了么?”
那人叹道:“听闻有人逃脱,是以才这般日日搜捕。”说罢回身掩门不提。
秦佑臻呆了片刻,上马离开。在城中各处逛了半日,见天色将晚,便找客栈歇下。尚未坐定,便有宁泊远风尘仆仆的追来。秦佑臻也不理会,走去柜台冲那店伙交代几句,回来坐下慢慢吃喝。
宁泊远急道:“姑,公子当真要闯鲁国公府救人?”
秦佑臻微微摇头,见宁泊远还欲再说,皱眉道:“公子何必非要纠缠?”
宁泊远红脸道:“公子明知故问。”
秦佑臻点头道:“随便你吧。”
宁泊远才要说话,忽见一位老者走来,身后跟着四五个家丁,一见宁泊远满脸堆笑,上来躬身道:“哎呦哟,真是公子!公子何时上京的?路上可还好么?快随老奴回府,老爷正等着呢。”说着不容分说,连拉带拽将人拖去。
秦佑臻吃过饭,愁眉苦脸的回到房间,望着窗外出了会儿神,回身躺下,伸展四肢,叹道:“先睡饱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警醒,听得三声更响,忙起身收拾停当,悄然出离客栈,直奔鲁国公府正门。
方勒马停下,就见里头蹿出来四个官兵,喝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