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佑臻将熬好的药令人端去素心堂,自己则同常湛单青几个四处游玩。
如此过了七日,冯二中一见秦佑臻二话不说纳头便拜,秦佑臻闪身避开,笑道:“我知道了。”说完掏出一个信封道:“交给你师父。”又冲常湛道:“大事已完,咱们也该下山了。”
冯二中苦留不住,只好恭送二人离开。
走在路上,见秦佑臻闷闷不乐,常湛道:“师太性情爽直且在病中,若有得罪的地方,小师姑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秦佑臻点头不语。
常湛续道:“若是为着师太病痛,诊不出也是常有的。大可回家请教师祖,不必太过纠结。”
秦佑臻摇头笑道:“我只是在想如何从鲁国公手中拿回《神草集》。”
常湛喜道:“可想出什么法子?”
秦佑臻连连叹道:“本来是有些眉目,可,想到那些峨眉女弟子对你又是抛媚眼又是献殷勤,五脏都要气炸,哪有心情考虑这个?”说着捶胸道:“尤其那个俊俏小道姑,还特地给你熬鸡汤。真是气死人!”
常湛心里好笑,故作不懂道:“可小师姑您老人家不是喝了两碗,还直夸做的好么?”
秦佑臻气道:“我又不知道是她熬的。”
常湛哈哈笑起来,拉秦佑臻手道:“以后我只喝小师姑熬的鸡汤,好不好?”
秦佑臻抿嘴笑道:“想的美。”
两人一路说笑慢慢行来,路过一处县城,便找了客栈住下。秦佑臻跳下马车,舒展筋骨道:“颠的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
常湛伸手在她额头一弹,笑道:“小师姑大人受累。”
秦佑臻笑嘻嘻道:“好师侄,你可要请师姑大人吃顿好的。”
常湛笑道:“遵命。”
两人在店中对坐吃饭,忽见店伙站在门口冲一个拄拐的老者道:“郝老儿,我劝你还是去别家吧。”
那老者浑似没有听见,只盯着客人餐桌呆。店伙叹了一声,不再理会,转身自去忙碌。此刻正遇着有客进店,见老者挡在门口,其中一人猛的将他推开,笑骂道:“我当是哪只狗,原来是郝狗儿,哈哈哈。”
见老者倒地,一位锦衣玉袍的公子摸出几个铜钱,冲老者笑道:“郝老儿,你给大爷学声狗叫,我便把这钱赏了你买馍吃。”
同来的几个人都大笑起来,冲着老者不断起哄。老者脸上肌肉一颤,竟然真的学了声狗叫。众人越大笑,那公子满脸得意,将钱撒在地上,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
店中客人见状有的哄笑有的暗骂还有的摇头叹息,秦佑臻拉住店伙道:“你们这里的人经常戏弄那老人么?”
店伙一皱眉,低声道:“姑娘说哪里话?常人谁会这样做?”
秦佑臻笑道:“这么说,那位公子不正常咯?”
店伙听了惊慌失措的摆手,回身看了一眼,压低嗓音道:“姑娘,这话万万说不得。那公子是县太爷的小舅子,谁也不敢惹。”说着又叹一声道:“唉,真是造孽。”说完忙将饭菜摆好,躬身一揖走开了。
秦佑臻皱眉道:“县太爷的小舅子?就是说,他管县太爷喊姐夫?”
常湛一笑,点头赞道:“小师姑真是聪慧过人。”
秦佑臻翻个白眼,抿嘴而笑。回头看时,却见郝老儿从店伙手中接过两个馍馍三口两口吞下去,噎的直伸脖子,心下不忍,走上前道:“老人家,若不嫌弃,请坐下喝杯热茶。”
郝老儿一怔,打量秦佑臻一眼,脸上满是惧色,嗓子里咕哝了几个字,急匆匆拄拐离开。
秦佑臻追上急道:“老人家?”
那郝老儿听见走的更快了。
秦佑臻看人去了,只得转身回来。走到门口却被先前戏弄老人的公子拦住,上下打量半晌,挤眉弄眼道:“怎么,那老儿竟然不领姑娘好意?真是不知好歹,哈哈,不过本大爷就不同了,”
秦佑臻嘻嘻接话道:“是不一样,他若是个不知好歹的老头儿,你就是个不知死活的畜生。”此话一出,店中诸客皆惊骇变色。
掌柜的小跑过来,冲那公子作揖不叠道:“李大公子恕罪,小姑娘外地来客,”说着忙冲秦佑臻使眼色:“还不快给李公子赔罪?”又忙道:“公子今日酒菜小店全免,还请公子看小的薄面,饶了这姑娘吧。”
李公子听了笑道:“既然你这么说,只要这小娘子能哄得大爷高兴,今日之事就卖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秦佑臻听了摇头叹气,故作愁状,回头冲常湛招手道:“好侄儿,你来替师姑出个主意。”
在场的人听闻都是一愣。却见常湛果然笑着走来躬身道:“师姑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