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涣见花厅内外虽张灯结彩,却并无贺客,心中正自生疑,听得宝镜先生冲外道:“去请姑爷。”一面说着一面复又斟茶,看常白喝下,这才重新落座。
等了片刻,并不见人来,宝镜先生笑道:“想来新婿畏缩,待老朽亲去领来见客。”
见人去了,常湛环顾四周,轻声道:“难不成当真只有咱们一家贺客?”
白涣道:“宝镜先生一向孤怪,不喜热闹也是有的。只不过,”
言说至此,忽听得有人冷笑接话道:“只不过,威名震天的弥蓝山白二侠常三侠命丧宝镜湖,实在可惜可叹。”
白涣听声心内一惊,但见两个头戴面具的黑衣人闪身出来,继而笑道:“原来是故人。峨眉一别,不知两位伤势可好些?”
来人冷笑不绝,其中一人道:“多谢白二侠挂念,此来正要请教。”
白涣拔剑跃出,喝道:“休得啰嗦。”
黑衣人同时后退,一面望向常湛一面笑道:“白二侠可别轻举妄动,小心伤了你家掌门师姑性命。”说完一拍手,竟见宝镜之女蜜儿押着秦佑臻走了出来。
白常急道:“掌门师姑!”说着便欲抢上,忽觉胸口一阵剧痛,跟着双手麻,铛啷一声,宝剑落在地上。
惊见常湛倒地,秦佑臻急痛之下拼力挣脱,却被黑衣人点住,顺势抛向椅中。
常湛惊怒道:“不许碰她!”四字出口,猛然喷出一口黑血。
白涣抢上扶住,强忍剧痛道:“三弟,莫要,”话说至此,再难支撑,慢慢向旁栽倒。
黑衣人面露得色,忍不住哈哈大笑。蜜儿一声呼哨,令人将昏迷的言崇抬来放在地上,回身望向常湛,掏出从秦佑臻处搜得的手枪,冲黑衣人急道:“神器在此,解药拿来。”
黑衣人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常湛口中,便欲伸手去接枪,蜜儿缩手道:“白言两个的毒也要解了才好。”
黑衣人道:“斩草需除根,姑娘一念之仁纵虎归山,只怕日后大家难得安生。”
蜜儿想了想,蹲身常湛跟前,痴痴看了一回,慢慢从袖中取出一物。
黑衣人一见,忍不住后退两步,惊道:“忘忧莲?!”
眼见蜜儿将一颗豆子般大小的碧绿莲蓬小心翼翼递到常湛口边,白涣急怒道:“贱人,住手,”可“手”字未能出口,已然痛到昏厥。
蜜儿满目含情,柔声道:“当日一见,蜜儿便再难相忘,”说到这里,双颊绯红,伸手托住常湛下巴,痴痴道:“自此你我便可双宿双栖,再也无人搅扰。”
常湛气窒难言,口角涌血不断,想要挣脱,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只眼睁睁看着忘忧莲送到自己口边。
忽然,只听哒的一声响,蜜儿痛叫缩手的同时,忘忧莲落地,登时升腾气一股白烟。见忘忧莲被毁,蜜儿一怔之下,顾不得手腕疼痛,起身暴怒道:“胆敢毁我神莲,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忽见言崇翻身跃起,环顾四周,恨极道:“狗贼,快放了我掌门师姑!”
黑衣人惊见言崇复常,慌忙拔剑押在秦佑臻肩头,冷笑道:“弥蓝山气数已尽,言四侠何必垂死挣扎。不如你我交个朋友,日后荣华共享,富贵同当。”
言崇怒道:“呸!”说着用剑一指蜜儿,骂道:“好贱人。我家掌门师姑待你恩同再生,你父女竟勾连奸贼陷害?你爹呢,宝镜老贼,给我滚出来。”
蜜儿怒道:“我和爹爹好言相劝,秦佑臻却不肯将常湛拱手相让。她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
言崇惊气之余,好似看怪物般打量蜜儿两眼,咬牙道:“好一个无耻黑心泼赖丑婆娘,竟敢觊觎我三哥,”不等说完,怒喝一声挥剑便砍。
宝镜先生忽然蹿出,哇哇怪叫着举剑迎上道:“黄毛小儿,休得猖狂。”
见两人激斗,黑衣人趁乱抢上欲杀白涣常湛,蜜儿情急之下开枪阻拦,将其中一人射伤。二人叫骂不绝,却也不敢再强,押着秦佑臻展眼消失不见。
蜜儿扶起常湛,回身见宝镜已落下风,举枪道:“爹,叫女儿处置了他。”
宝镜先生听声闪身避让,枪声响过,惊见言崇完好无损,宝镜父女无不惊骇变色。不等反应过来,白影一晃,言崇剑光到处,两人登时毙命。
彼时常湛因服下黑衣人解药转醒,看言崇胸口衣衫破碎,露出一缕碧色,伸手一探,惊呼道:“天地万灵八卦衣?”
言崇低头怔怔道:“为何会在我身上?”
常湛虽心内迷茫,却不及多想,捡起地上手枪,打开上头一个小小机扩,倒出一粒血樱珠,递给言崇道:“快,给二哥服下。”
话音未落,忽听外头有人高声疾呼道:“小师叔,小师叔?”
言崇听声,忙起身答道:“在这里。”
说话间四人急匆匆奔来,为正是冯二中。赫九生以及神农舍人同弟子练猛一同涌入,乍见厅上情形,不觉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