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礼冷笑道:“两位师兄教训的很是,只怪师弟整日闷头练功,实不如两位师兄会做人。”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响,脸上已挨腾善一个耳光。
包礼捂住脸颊,含泪恨道:“姑爹事事向着自己徒弟,纵然我学的再好,在这弥蓝山,终无出头之日。既如此,”说到这里,转身愤然离去。
熊掩玉离他最近,忙上前拉住,赔罪道:“师兄,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包礼怒骂一声,恶狠狠飞起一脚踢向熊掩玉。
众人见状都是一惊,言崇单掌扫出,将熊掩玉轻轻托起。包礼踢了个空,受言崇内力拿捏,站立不稳,直挺挺向前栽倒。见包礼口鼻窜血,言崇大感意外,正欲上前扶起,谁知包礼爬起来气冲冲的跑走了。
霍奇郤责撒腿便追,腾善怒道:“都回来,随他去。”
白涣见状,自悔不该,忙道:“大哥,是我急躁了些。”
腾善摇头道:“方才你也看见,若非他对玉儿狠,怎会被四弟内力推倒?可见他心中竟无半点同门之谊。”
白涣道:“是我教导无方,大哥息怒。”
腾善道:“不关你的事。这孩子一向心高气傲,如此目无尊长不服管教,来日,”说到这里,轻叹一声,摆手道:“好啦,不必理会,继续演练阵法。”
至晚间,因不见包礼回来,腾贤便悄悄将白天之事告诉了母亲。包俞蓉不等听完,急的连忙四处找寻。
彼时言崇正在秦佑臻处问安,忽见包俞蓉怒气冲冲走来,也不顾问候,直向言崇脸上道:“四弟,嫂嫂哪里对你不住,你要这样寻我包家晦气?你是长辈师叔,怎可对师侄下此毒手?若礼儿有个三长两短,哼,”说完扭头便走。
才到门口,腾善迎面走来,怒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泼?还不回家去。”
见秦佑臻看着自己,包俞蓉这才挨身过来,话未出口,眼泪滚落,跪倒呜咽道:“掌门师姑恕罪。包礼虽年幼,却最是知理容让,今日遭遇不平,又身受重创,只怕传扬出去,叫人说我弥蓝山,”话说至此,早被腾善喝止,硬生生拖拽出去。
其实小童儿早已将事情始末回禀一遍,秦佑臻虽为掌门,却不便插手,因此暗叫常湛寻人,面上只做不知。此刻见包俞蓉不分青红皂白责骂言崇,心中不免生气,因碍于腾善,只得隐忍不。
见言崇急于告辞,秦佑臻道:“包俞蓉正在气头上,你去只会火上浇油,若不想看腾善休妻,就老实呆在这里。”
言崇惊道:“掌门师姑别开玩笑,哪里到得了这步田地?”说着坐下又站起,手足无措道:“不行,我得去瞧瞧。”
忽听小童儿走来急道:“大师兄同包家娘子动起手来,大家苦劝不住,掌门师姑快去看看吧。”
秦佑臻把手一摊,做了个请字道:“言四侠可以去了。”
言崇缩身道:“不不不,我还是呆在这里的好。”
秦佑臻向小童儿道:“快去告诉腾益腾贤知道。”
小童儿答应一声去了。
稍时,秦佑臻自往书房。出来见厅中烛光通明,走去一看,言崇正坐在那里打盹,不觉笑道:“要睡回去睡,在这里做什么?”
言崇惊醒,自感失态,忙起身整理衣衫,躬身道:“掌门师姑恕罪。”说着走至门口引颈张望。
秦佑臻笑道:“他们是夫妻,又不是仇人,哪有打架打两个时辰的,回去吧。”
言崇叹了一声,躬身一礼便欲离开。忽见院门响动,常湛白涣走了进来。言崇急忙迎上,轻声道:“二哥三哥,礼儿回来了么?”
白涣道:“没有。”
言崇道:“怎么,没找到?”
白涣一叹,摇头不答。见秦佑臻走来,忙躬身道:“回禀掌门师姑,回来路上,正遇见大嫂,她要带包礼回太行镖局,咱们苦劝不住,只得放人离去。”
不等秦佑臻说话,猛听腾善在院外怒道:“这女人,当真无法无天,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才算完。”说着脚步声起,径直下山去了。
白常言三人告罪一声,慌忙追腾善而去。
秦佑臻望着门口了会儿呆,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冲小童儿道:“不早了,都洗洗睡吧。”
次日早起,见秦佑臻独自坐在桌前吃饭,小童儿斟茶道:“听说四位师兄在定心斋坐了一夜,也不知想出请回包家娘子的法子没有。”
另一个道:“请回包家娘子不难,可断无师父求着徒儿回来的道理。如今太行镖局夹在里头,岂非更棘手?”说着都看向秦佑臻。
秦佑臻把脸一扭,皱眉道:“甭看我,这事与我无关。”
小童儿齐声道:“哪个敢叨烦掌门?只求掌门出个主意,平息了此事才好。”
秦佑臻道:“四个老江湖想了一夜都无计可施,我小小年纪能怎样。”
小童儿忍不住笑,一边一个左求右告,催着掌门快拿主意。
正自吵闹,见常湛愁眉不展的走来,两人忙掩口出去。
秦佑臻起身道:“官人吃过早饭了么?这有海鲜粥,要不要尝尝?”
常湛摇头,在一旁椅子上坐了,叹道:“都是我不好,纵是绑着,也该把大嫂带回来的。”
见妻子并不搭言,只低头吃饭,常湛起身愁道:“益儿贤儿已动身赶往太行镖局,若大嫂不肯一同回来,只怕大哥,唉,”说着接连叹息。
秦佑臻实不愿理会这些琐事,放下碗筷,岔开话题道:“前日神农舍人捎信儿说,宝镜先生对新建的设计图十分感兴趣,欲来山中详谈。我想着,他年事已高腿脚不便,不如约了舍人同去拜望,你说咱们带些什么礼物好?”
常湛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道:“现在哪有心情往宝镜湖做客?”
秦佑臻似笑非笑道:“既然云飞师侄心情不佳,如此,本掌门就自己去喽。啊,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现在就走,我这就去准备。”说着一路小跑出去,只留下常湛目瞪口呆。
夫妻下山拜客,谁也没有告诉,只交代小童儿好好看守门户。
路上,见常湛依旧愁眉不展,秦佑臻道:“这是师徒夫妻间的家务,你虽是师叔师弟却也是掌门夫君,实在不好插手,就交由他们处置吧。”
常湛摇头道:“只怕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