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百余招后,猛听得甄刚一声怪叫,衣衫胀气如鼓,身子向后急退了几步,直勾勾盯着言崇,立在原地不动了。惊见梦寐以求的《七宝八相图》散落眼前,甄刚双目圆睁,才要伸手去抓,忽然胸口衣衫碎裂,跟着浑身乱战,直挺挺向后摔倒。
秦佑臻将落儿交给言崇,走来将图册收好。甄刚急恨道:“贱人,给,给我,”只骂了这几个字,七窍喷血,痛楚难捱。
秦佑臻凝望甄刚半晌,轻叹道:“大哥身为辽人王族,为独吞《七宝八相图》,自导自演甄府惨案,若非万锦棠搅局,姐姐落儿此刻早已同那二十一条性命一样葬身火海,”
甄刚怒目喷张,截话恨道:“我早该杀了你,”
秦佑臻苦笑一声,低声道:“造化弄人。大哥因一己私欲隐匿中原数十载,为达目的作恶无数,可惜,筹谋一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甄刚脸上阴晴不定,咬牙道:“你说什么?”
秦佑臻见左右无人,向前附耳,一字一句道:“大哥放心,《七宝八相图》自当由落儿承继,至此,哥嫂一家团聚,共享天伦,携手人间幸福。”
甄刚听闻惊的浑身抽搐,好一会儿,伸手哀求道:“把图册给我,杀莲达的,另有,另,”话说一半,再难继续,气绝身亡。
彼时激斗正酣的两个黑衣人见状同时跃出圈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腾白常言也不理会,急奔围上,关切道:“掌门师姑可有损伤?”
秦佑臻接过落儿紧紧抱住,凝望甄刚尸,半晌摇头道:“我没事。”又道:“冯二中她们呢?”
腾善忙道:“众师妹安然无恙。”
说话间常湛早已替单青等看过伤势,又见明叶天并无性命之忧,便令言崇将人送去素心堂静养。
言崇答应一声抱起明叶天,忽然身子一颤,忙又将人轻轻放下,红脸道:“三哥,你来照料夫人,我替赫九生解毒。”
常湛并不为意,走来抱人送至堂内榻上。回身出来,忽见白涣身子摇晃,急忙扶住道:“二哥?”
言崇听声跑来,见人脸色煞白,额头斗大汗珠滚落,伸手解开其衣襟查看,惊道:“二哥着了他们的道儿。”
秦佑臻忙取出一颗吸龙丹,白涣强拒道:“使不得。眼下灵丹只剩两颗,弟子尚能支撑,”说着看向单青几个,忍痛道:“救命要紧。”
秦佑臻哼了一声,伸手捏住白涣下巴,将吸龙丹强塞进去,没好气道:“西夏乱贼死不足惜,谁要理他们。”
言崇含泪愧道:“二哥,对不起。是我不听号令贸然行事,这才害你受伤。”
白涣一笑,吸气道:“是二哥技不如人。”
腾善道:“都别说了,养伤要紧。”
一时看伤完毕,两只犼儿伴着峨眉弟子匆匆赶来。落儿一见灵兽,将方才生之事尽抛脑后,自顾玩耍嬉戏。
冯二中一见赫乌躺在地上,跺脚恨道:“逃便逃了,想不到竟回来坏我等大事,当真可耻至极!”
杨品婷一言不的在赫九生身上一通乱翻,红脸怒道:“还不还我紫金令来?”
见两人双目紧闭毫无反应,冯二中拔剑道:“再要装死,休怪不念旧情。”
腾善道:“冯师妹稍安勿躁,他们两个重伤不轻,若无灵药,只怕捱不到明早。”说到这里轻叹一声,皱眉不语。
冯二中一愣,随即恨道:“自作孽不可活。”
见季赛珠垂泪,杨品婷道:“不许哭。他们勾结外贼杀我门人夺我紫金令,万死难辞其咎。”
季赛珠抽泣道:“师兄师姐并没有害咱们,”
武四有道:“师门有难独自飞,还说没安坏心?”
季赛珠哭道:“是掌门逼他们走的。”
白仪如怒道:“住口,咱们可没有这样卑鄙无耻的掌门。”
季赛珠吓得不敢则声,转向言崇道:“四哥,掌门他们真的会死么?”
见冯二中等都瞪着自己,言崇不敢多言,只掏出手帕替季赛珠拭泪道:“别哭了,掌门师姑自会处置。”
秦佑臻摆手道:“你们若有气难消,只管骂我好了。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冯二中等急忙跪倒,惶恐道:“小师叔息怒。师侄辈怒不择言,还望小师叔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