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并马飞驰,行至夜深,正欲下马暂歇,遥见前方荒滩处点点火光闪烁,侧耳倾听,吵嚷声隐隐不绝。
常湛张望道:“好似有人打斗。”
秦佑臻引颈道:“咱们快去瞧瞧。”
常湛推妻子道:“好生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说着递上缰绳道:“若敢跟来,绝不轻饶。”
见妻子一言不回身蹲下,腮帮子鼓的老高,常湛一笑去了。
正等的焦急,忽见常湛背着个人回来,秦佑臻上前查看,惊讶道:“丐帮易长老?”
常湛不及多言,拉缰道:“丐帮的人展眼便到,先离开这里再说。”
想到应天来惨死,自己险遭嫁祸葬身火海,秦佑臻气恨道:“我正要同他们算账。”
带人离开,奔至天明,因见易长老伤重难捱,便寻了客栈歇下。才进到房内,猛见易长老喷血不止,常湛忙将人扶正,替人运气疗伤。
过了一盏茶功夫,易长老神色渐渐复常,慢慢睁眼,挣扎道:“常大侠,使不得,”
常湛轻声道:“长老心脉受损,切莫妄动。”
易长老不敢再强,忙收敛心神调息静养。
半晌,见易长老昏昏躺倒,常湛方敛气收功,擦汗道:“好险。”
秦佑臻递上茶水道:“辛苦了。”
常湛接过一饮而尽,看向窗外道:“只怕丐帮不会善罢甘休。”
秦佑臻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如此说来,那日放火之人和伏击易长老的是丐帮蓝詹两位舵主?”
常湛慢慢点头,皱眉道:“只不知易长老为何只身来到南境?”
秦佑臻道:“等人醒来自可明了。”
如此直到掌灯,也不见人醒。秦常对坐无语,忽听得窗外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常湛吹灯张望,见十来个人影背着柴草鬼鬼祟祟围上来,恍然道:“不好,他们要烧客栈。”
秦佑臻递上手枪,常湛会意,对准来人背上的柴草连开数枪。柴草浸满油脂,瞬间爆燃。店中主客纷纷逃散,一面疾呼救火一面催人去告官。待到官兵赶来,火已熄灭,找来掌柜盘问半天也没个决断,只好拖了那几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乞丐返回衙门。
彼时易长老昏迷中惊醒,听见动静,猜出乃丐帮所为,怒极道:“待老夫去料理这些畜生,”说着挣扎起身,不想触动伤口,痛得几欲昏厥。
秦常忙阻道:“老英雄切莫动怒,万不可为此伤身。”
易长老长叹一声,便将昨夜遇袭之事细细讲述一遍,秦佑臻道:“如此说来,另外三位长老已遭毒手?”
易长老蓄泪道:“詹大荣将他们三人逐一骗去杭州,分而杀之。我因往洛阳寻帮主下落,途中耽搁,这才幸免遇难。后因来儿被掳,帮主心急如焚,一路南下追查,”说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哽咽道:“不想竟被詹大荣蓝细军毒瞎双目,囚禁在南坪坡山洞之中。帮主,帮主他受尽折磨,始终不肯交出玉牌,没想到,”说到这里双拳紧握,涕泪横流道:“竟然是他们抓走了来儿,这群畜生,”
秦佑臻思忖道:“慎帮主武功盖世,单凭詹蓝两人,绝不能轻易得逞。”
易长老听闻变色,垂泪悔道:“都是老夫的错。先时路长老疑心詹蓝勾结朝廷,残害帮中兄弟,老夫竟丝毫听不进去。唉,丐帮数百年基业,若毁在这两个畜生手上,叫老头儿如何去见帮主?求秦掌门救我帮主,杀逆贼,清门户,重振丐帮。”说着便欲跪倒。
秦佑臻上前阻住,双手相搀道:“长老放心,此事弥蓝山义不容辞。”想了想,续道:“眼下三大长老遇害,慎帮主下落不明,贵派新任帮主继任大会的重任,全在长老身上。望长老以大局为重,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易长老心潮澎湃,躬身道:“秦掌门放心。”
三人商议已定,次日一早,易长老赶往洛阳总舵待命,秦常则前往南坪坡打探慎游春下落。
路上,常湛忧心道:“臻儿,杀应天来的人与我弥蓝山大有关联,只怕来者不善。”
秦佑臻道:“据我所知,如今世上会折云手的,除你们四个之外,就只有少林寺现身的黑衣人。只是他一直藏身幕后,从不敢以真面示人,原因不外乎两个。”
常湛急道:“什么?”
秦佑臻道:“一,打你不过,”
常湛扑哧一笑,点头道:“二呢?”
秦佑臻噘嘴道:“不说啦。”
常湛忙忍笑道:“我不笑就是,求娘子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