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喜迟疑片刻,开始娓娓道来。
第一句话,金拂云就听得火冒三丈!
“他们这么传我的?”
盼喜抬头,声音平静无波,“大姑娘息怒,这才第一句话,您就受不住了?”
金拂云胸口起伏得厉害,满脸错愕。
“竟是传我与护卫淫奔?”
这些混账都瞎了眼吗?乔万再是忠心耿耿,也断然不能是她淫奔之人啊!
盼喜垂下眼眸。
“京中百姓,少有人知晓乔二哥,但大姑娘名声大噪,此事因胡家村上下百来口人在京城游街传唱,如今京城,恐怕圣上御案跟前,也有人去嚼舌根,说大姑娘品行不端!”
金拂云身子瘫软,跌落椅背之上。
她扶着胸口,全然不敢置信。
“……大哥没有差人镇压?”
镇压!
盼喜唇角上扬,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只是转瞬即逝,金拂云看得不清楚。
“大姑娘,大公子与雍郡王合力压制,街头巷尾如今倒是不敢明面上说来,可私下议论更甚。”
继而,一鼓作气,说了更多离谱传言。
譬如她与乔万早已珠胎暗结,雍郡王得知未婚妻淫奔,围追堵截,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这里版本诸多,胡家村二人,有说是金家差人灭口,有说是雍郡王所为。
甚至——
盼喜抬头,“京城还有传闻,说大姑娘生如蛇蝎,冷漠恶毒,从前锁红姐姐与朱三叔,并是被您差人所杀。”
“这就是一派胡言!岂有此理!”
金拂云听得青筋暴涨,太阳穴鼓鼓生疼,她指着盼喜,“这些浑话,传了多久?”
盼喜眼皮微动。
“自大姑娘腿脚所伤之后,不绝于耳。”
完了!
这至少是大半个月——
“四郎!不,裴四,只怕也听到了?”
到这时,金拂云所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她未婚的夫君贺疆,而是那早已与她决裂的裴岸。
她满眼涌起胆怯,问出这话,就盯着盼喜面上细看。
“大姑娘,您何等的聪慧,这等子流言蜚语怎可能不传扬到四公子耳朵里……”
金拂云眼窝一热,她用尽全力,方才压下胸中奔涌出来的痛楚和绝望。
“……还有呢?”
许久之后,金拂云扶着钝痛胸口,看向盼喜。
“大姑娘,您可能以为大公子与少夫人囚着您,不让众人来访,实则——”
金拂云抬眸,却听得盼喜说道,“其实,无人来探大姑娘。自这些流言蜚语而出,从前与大姑娘您交好的姑娘夫人,无一人上门。”
再者,传言说金拂云瘸了。
“我没有!”
金拂云再是忍不住,可看着自己依然不良于行的断腿,她又满脸黯淡。
“我这一生人,就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