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圆眸怒瞪眼前丫鬟,这会儿的盼喜,像个破罐子破摔的疯子,站在她跟前,不卑不亢,诡秘疯癫。
“不过外头去打探一二的话语,你若不说,我也能寻着旁人来问。”
盼喜冷笑,“大姑娘,您不是从前的您了。描画侍书都不敢说的,谁还敢说?”
除了没有活路的她。
金拂云扭头,不再执着。
“那你下去吧。”
放你自由,那不可能!金拂云心中不以为然,带到溧阳,且瞧着你还能如何嚣张。
盼喜也不退下,只看着金拂云。
“从前,你想怎地收拾四少夫人,如今的大姑娘就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嗯?
不等金拂云细问,盼喜已屈膝行礼,“奴告退!”
“等等!”
果然,金拂云按捺不住,她冷声询问盼喜,“……我要如何收拾四少夫人,与我如今出境有何干系?”
盼喜直勾勾盯着金拂云。
“大姑娘不必知道,既是不嫌弃奴伺候过男人,仍是留在内院做个丫鬟,奴感恩戴德,定然好生伺候大姑娘回溧阳。”
“等等!”
金拂云冷笑,“离了我,你就能寻个好地儿过去?”
盼喜眼眸低垂,“这些事儿,大姑娘就不必操心,在您跟前,奴都能活着,更别说旁的地儿。”
她满脸木然,像个活死人一般,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就算寻个小些的门户,做个媳妇子,也好过在大姑娘跟前,战战兢兢,步盼兰的后尘吧。
金拂云瞧着她像养不熟的狼崽子一样,更为厌弃。
“好,自我受伤,大哥大嫂就囚着我,如若你与我说个明白,即刻我就给你出放籍文书与身契。”
盼喜听到这话,立时抬头,眼眸子瞪大,“大姑娘说话作数?”
金拂云轻哼,“我如今虽说已落魄,但也不到那等子糊弄你个奴仆的道理。”
说到这里,她差使盼喜取来笔墨纸砚。
即刻挥笔,写下放籍文书,又差盼喜抱来一个带着铜锁的雕花小漆盒,金拂云从袖袋之中摸出钥匙,打开来翻到盼喜的卖身契,取了出来。
最后,金拂云在放籍文书上按了手印,两处文书放在手边高几之上。
“想要拿到这些,我有两个条件。”
盼喜这会儿收敛起傲慢,登时屈膝回禀,“大姑娘尽管吩咐就是。”
“一、事无巨细,必须如实与我说来。二、最迟明日早上,你自行出府,往官府登记备案之后,远离京城。”
盼喜攸地抬头,“大姑娘不准奴在京城谋生?”
金拂云冷冷一笑,“我怕你在京城活不下去,再去投奔宋氏,转头咬我一口,那我岂不是放虎归山?”
盼喜扶着胸口,退了半步。
“大姑娘,……高看奴的本事。奴若有这般本事,怎还会被公府撵了出来,又得大姑娘厌弃呢……”
金拂云冷笑不已。
“到如今,你我主仆除了这些个事儿,再无干系。说吧,盼喜姑娘。”
盼喜克制住情绪,转身来到外屋,关上房门,落了门闩。
再次回到内屋,立在金拂云身前,看着金拂云,“大姑娘,话不好听,否则大公子大少夫人也不会囚着奴等的嘴,奴说来的只怕不堪入耳,就怕惹大姑娘雷霆震怒——”
如若引来大公子身旁眼线,可就不美了。
金拂云沉声说道,“你只管说来,到如今,我就算是有火,也知不能轻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