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秉文见状没有阻拦,而是沉默了一阵,说道:“好,既然你已认罪,那我就现在对你判罚。寿光县吏员救济院八品主事罪人刘镇,滥用职权荼伤百姓,但鉴于忠心为国且正处非常时刻,现判你待罪监管救济院,待鼠疫平息再做重审。”
此时跪着的刘镇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姜秉文,却听姜秉文说道:“怎么,罪人刘镇不愿认罚?”
“罪人刘镇认罚。”
“既已认罚,就快快请起吧,救济院往后运行还要多仰仗刘主事。”
说着姜秉文就扶起刘镇:“刘主事,你知道这次对你的罪罚是我越权定论,且你也是戴罪之身,所以莫要再做出出格之事,只管保障救济院正常运行即可。银两、人手方面都由我来解决。”
“下官承姜尊驾恩情,自当竭尽全力,不敢逾矩。”
“如此甚好,但还请刘主事帮我列一张清单,救济院如今急缺什么、需要什么,但凡能想到的,尽管列出。如此我也好安排置办采买。”
“下官这就罗列。”说着就要取出纸币书写
“刘主事不必如此匆忙,这份清单还是罗列得详全一些为上,倒不用急于一时,明日完成即可,到时我自会遣人来取。”
“另外,近几日我自会安排吏员对那些死难的病患家属进行走访慰问,对其进行补偿,还望刘主事将这份名单尽快整理出来。”
“下官遵尊驾令。”
“如此,此间事了,我也不再多留,此地之事全权交予你手,还望效亚夫之道。”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下官谨记尊驾教诲,定不负命。”
姜秉文推门而出对刘镇说到:?“刘主事留步。”说着便带着值守门外的张大仓离开。
刘镇则在门外拱手行礼目送姜秉文离开。他轻叹一声,又进屋继续批文理事。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姜秉文依旧愁眉不展,时不时传来一阵叹息声。
此时他的困顿已然变成了资金不足无以支持自己方才夸下海口的承诺。
说愁的是姜秉文,但苦的却是与姜秉文同乘的张大仓。
依寻常例,家仆与主人很少会同乘一辆马车,多是家仆骑着马随行在马车周围。
只是姜秉文与张大仓年龄相仿,相交甚好,并且张大仓还领着一个书童的头衔,故而两人也不会在私下重视这般小节。
此时,张大仓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的抓耳挠腮,可是等了好一阵,马车都快要驶进南城门了,也不见姜秉文有什么动作。
耐不住性子的张大仓只好先声问:“相公啊,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自从你出了那救济院就愁眉不展,却还一言不,可急死我了。”
但姜秉文却垂头丧气,不屑于瞥张大仓一眼,便说道:“就算说了,你又有何良策能让我短期内筹集百余两银子么。”
若说出力,张大仓是个好手,但若是动脑,张大仓犹不如蒙智孩童。
虽然言过其实,但张大仓着实不是个善用脑的。
听到姜秉文这么说,张大仓也跟受了寒的的麻雀一般不再好动,甚至还往车厢的角落里缩了缩。
这下车厢里就有两个愁眉不展的人了,于是马车内的气氛便显得更加愁寂。
一路无言,马车很快驶过了略显萧条的坊市,抵达位于寿光县北市的县衙。
正在姜秉文刚从略显闷热的马车上解脱出来,正要恣意呼吸几大口新鲜的空气时,却见县丞匆匆忙忙的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