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个玩笑啦。”许娇娇看到李新白一直不动筷子,脸色又那样沉重,忙举起手来做投降的姿势。
“……”李新白本想质问她为何要拒绝进入新盛海,他也是要快刀斩乱麻,让董事会措手不及。不管怎样,自从许总入狱他就很自觉承担起照顾娇娇的任务,算了,不来就不来吧,他还怕养不起她么?
“阿白哥,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敢跟你吃饭了。”许娇娇舀了一勺莲子羹,吃得津津有味。
“既然你不喜欢新盛海,那就再找点别的事情做。”李新白随手将两串钥匙交给她,“西山别墅和你的别墅我都买下来了,你喜欢去哪里住就去哪里。”
许娇娇闻言,放下碗来,望着他:“你哪来的钱?”如果作为官方拍卖,流程不可能这么快,如果是被权利方拿来私下转让,说明别墅里一切的陈设私库等皆保存原样,价码会非常高,按照市价来说,李新白的财产恐怕还支付不起。
“是我跟上头争取的。”李新白没有掩饰,实话实说。
“哦,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么?”许娇娇略带了几分讥讽。
李新白沉默,未尝不是这个意思。上头大笔一挥,顾得了一时爽快,但是底下人总还要想着往后的日子,再说又不是什么碍眼的,动个手脚无妨。风水轮流转,日子长着呢。
许霆海经营胜海十分出色,树大招风,早就被人所不容。因为前期开发的一个无人机项目涉及了核心机密,有人想以绑架许娇娇为质拿到图纸,幸好许娇娇一切无碍。
许霆海念及家人往后的平安,便想交出胜海,退出风云场,可惜新任上峰不准,明摆着让他们一家子做挡箭牌。许霆海便提出金蝉脱壳,以换自由。以正常的理念来说,许霆海作为殚精竭虑的奠基之臣,激流勇退也能颐养天年,绝不会被逼得兔死狗烹。但凡事都有例外。许霆海没有跟许娇娇深谈,反正都是党争之事,能全身而退已经大幸,钱财等身外物不必计较。
“爸爸已经将原委都跟我说了,他在狱中待一阵子,就会转移出来,到时候他会带着妈妈离开这里。”许娇娇不再提此话,只说,“他请我拜托阿白哥两件事。”
李新白严肃起来,说道:“你讲。”
“一是安置好所有为许家服务的人,能在新盛海有位置的就安排个位置,不能留下的发一笔遣散费,数额你酌情。二是往后许家与新盛海不再有任何瓜葛。”许娇娇停了一下,又笑道:“不过我偶尔来找阿白哥一起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李新白顿时明白了许霆海的深意,这何尝不是为了保他。
“所以这两间别墅就先这样吧,阿白哥收着我倒是也不担心我的小金库了。”许娇娇调适了一下气氛,然后又带了点恳求的意思:“项阳怎么样了?”
李新白还沉浸在许总对我真好的无限感慨之中,听到许娇娇的问题,没有多想,便回答道:“复健成果很好,马上就要回国了。”
许娇娇便道:“快,快,给我他的手机号。”
李新白心里转了一个圈,许娇娇出来之后半个字没提冯一衡,显见已经把他当成死人。至于这个项阳……
李新白起身取了一个新手机给她,知道以前的肯定被收掉了。他对她向来事无巨细,接她出来的前一个星期就备好了一切,但是看起来都已经白费。
“拿着吧,方便些。”
许娇娇犹豫了一下,接受了他的馈赠。
“仅此一件啊。”现代生活没有手机,还真是寸步难行。她收下打开来看,号码也是崭新的,正如她的心愿。
见她记录完项阳的号码,李新白才说道:“项阳去德国之前,我们与他的合同便正式解约了。他自己也提出辞职……”
许娇娇要说些什么,想了想又忍住了。她没有什么身份来为他争取什么了。
既然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许娇娇便要告辞。
李新白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喂,冯总,你好。”
许娇娇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打开门出去。
“李总,娇娇在您那里么?”冯一衡的态度十分客气。
“是,刚刚离开。”李新白望着敞开的门说道。
“您有她的联系方式么?”冯一衡问道。
李新白没有多加刁难,便给了他。
冯一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给许娇娇拨电话。
占线。
再拨一次,还是占线。
冯一衡有些恼怒与心慌,陈安妮的手臂从他的身后温柔的绕过来,轻轻说道:“david,怎么了?”
陈安妮一身肌肤赛雪,整个人都柔软得不像话,好床伴。
冯一衡低头亲吻她,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干柴烈火,燃烧得极热烈。
“我该走了。”缠绵过后,冯一衡将搭在梯台的衬衫拿起来。陈安妮裸着双腿下床来给他系领带,半伏在他胸前,神色颇有几分哀怨,语态娇嗔:“你要去找她?”
知礼而又克制的小小醋意取悦了冯一衡,他用力抱了她一下才安抚道:“面子上的事总要做的。”
陈安妮返身走回床边,掀开棉被又躺了回去,支颐瞧他,淡淡的说道:“我要跟爸爸说,与霍家解除婚约。”
冯一衡手下停了一瞬,方才笑道:“也好,有个先后,也省的将来麻烦。”说毕,便穿了外套,开门走了。
陈安妮终于得了一句承诺,不枉费自荐枕席。她随手点了一支烟,瞧着窗外,只见一片枯叶凋零,天空也阴沉沉的,快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