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杯,你说龙是什么呢?”
一双猩红的双眸,直钉他的内心,血腥残虐的气息,缭绕着他,仿佛只要他给出的答案稍有使得它不满意,就会被其吞噬殆尽。
这下,使得年幼的三杯逼不得已,陷入了,认真的沉思当中。
生存的本能,从心底蜂拥而上,思绪疯狂打开,一阵思索后,给出一连串它心中的答案。
“生物、有机体、生命、真实存在、有展延实体、复杂的集合体、几何、概念……”
过了会儿,危险的气息,才终于褪去,柔巧的声音传来。
“你说的都没错,但更重要的,是在于,龙是什么?是它自己。”
说着,一只柔软的手在他头顶揉了揉。
“所以,你也要成为自己喔!”
一道恐惧的划痕,却是透过头顶的触摸,与穿透耳膜的话语声,在心底深处刻下。
而在三杯,陷入回忆的时候,却是没现到,队伍中的某位,正时不时地将目光隐隐飘向它。
蓝鲸,一言不地,偷偷观察着,同时心里,溅起了一朵朵的白色浪花。
刚才三杯从瓶口,钻出的瞬间,它接收到了,从那深处传来的悲歌,尽管只有一刹那,但已足以让它肯定。
正是三杯,将其从最遥远的地方唤醒。
欢愉地颂唱着的,愤怒悲歌,使其从忘记却永远也忘不了的边缘,忆起自身之存在。
每一次遗忘与睡去,都是生命正走向死亡,而当再次醒来与忆起的时候,便是死亡将生命再次孕出的开始。
死亡并非终结,在漫长的时光里,死亡亦有其终结,唯有古老的生命之歌连绵不绝,声生不息。
当鲸歌响起我们歌唱
当其落下我们沉眠
我们从未活着
也就从未死去
我们随时入睡
不知何时醒来
我们的歌声高昂
我们的睡眠安稳
当鲸歌响起我们歌唱
任其落下我们沉眠
而这些,蓝鲸心底的浪花,仅仅在它心底拍打出回响,它者并未察觉以及有所反应。
那道将其唤醒的歌谣,带给她的熟悉与亲切感,就如同初生婴儿,张开眼看见自己的孕母般,自然温暖。
它强压着,内心的喜悦与欢愉,面色如常地跟随着众人。
但止不住的余光,以及轻轻摇曳的鱼尾,却是明显并非如此。
幸运的是,食材到手,它者现在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片,臭气熏天的沼雾,并未多加注意到。
否则,估计蓝鲸也难以表达,必然陷入某种奇异的窘迫之中。
过了不久,它们便跟着可可,那看似随心所欲,但实则,方向始终正确的步伐,从沼雾之中很快走了出来。
只是,随着它们踏出沼雾范围之后,三羊掏出一盒香烟,利落地抽出一根,叼在嘴边,山羊角打了个响指替其点上。
白烟缭绕,笔挺的鼻梁上,本来面无表情,看似逐渐失去生气的脸。
在烟雾弥漫下,倒是增添了些许,烟火气息,就像是荒废已久的灶房,再次生起了,做饭的柴火。
脖颈处愈加修长,喉结也已几乎消失不见。
整齐且裤线显明的,笔直长裤,不知何时,裤脚变得宽大,化作了一条贴身喇叭裤,使得本就修长的长腿,更显异常。
临走前,它看向,漂浮一旁的山羊角。
示意了眼,便继续跟随众人离开。只见后者,在得道它的示意后,立刻飞回沼雾之中,又迅复返。
直到它们走出一段距离,爆炸声在后方响起,伴随着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一片浓烟之中,只有一只焦黑的猪,巍巍颤颤地摇晃着,其余皆已横尸在地,了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