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唯一活下来的,装模作样地将身上的血迹与污渍,都清理干净,感觉自己人模人样了。
可紧接着,当它试图走出黑暗的时候,却是现怎么也走不出去,甚至黑暗之外还有什么,也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找不着。
除了空无一物的自由外,这儿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等会儿,那……
我是什么?
失去了对照物的它,陷入了相对论对本质的蒙蔽之中,陷入了自由女神脸上的那层薄纱之中。
我是肉猪对吧?
等等,我把它们都吃了,它们是肉猪。吃什么补什么,也就是说,我也是肉猪,而且还是上等的肉猪。
还有,我吃了它们,那就是说我补了它们,也就是它们成为我的一部分了,所以我才会是上等的肉猪。
但不对啊,那它们成为我的一部分,它们不岂也是上等的肉猪了,那谁是下等的肉猪?
以及,我吃它们,与它们吃我,岂不没有分别了?
那,谁才是被吃掉的那个?
啊哈哈,我知道了!只要我把自己吃掉,那我吃我,我被我吃,就都会是我,只有被自己吃掉,我才会是我自己啊!
它先是把手伸进嘴里,一口咬下,再将自身一点点地吞噬殆尽。
全然地,成为了一张嘴。
有时候,我们歌颂生命的有限性,它赋予我们,并不会永远活着的我们,伟大之可能。
歌谣再次从井底最深处传了上来。
它是这么继续咏颂着的。
“……装不满的杯子,里面有欲望,装不下的杯子,里面有自由……”
深井外,餐桌处。
一只蛙掌突然从一个茶杯的杯口撑出,接着是三杯的身躯一点点地爬了出来。
出来之后,它先是将长有蹼的手掌伸进嘴里,缓缓地从口中掏出一个黑瓶子,乌漆嘛黑的瓶身,从蛙池的某个市集购得。
打开瓶身后,一颗滑嫩如同白豆腐般的猪脑,正置于其中。
接着,抬头向眼前的众人笑道。
“果真,是个猪脑袋呀!”
白润如同玉石般的食材,飘出的却是一股愚昧的恶臭,但若经过烹饪调制一番,必然入口即化,闻着臭,吃着香。
乐高鹦鹉看着它手里的瓶子,那熟悉的样式,瞬间惊了一下。可在一阵思维风暴之后,倒也不意外。
只不过,这下算是老同学相聚了吗?它不禁陷入自身的某种胡思乱想之中。
还在那股,本能性的恐惧当中的热带,盯着那颗脑花,虽然依旧颤抖不已,但羽翼下的颗颗眼珠子,愤怒得睁目欲裂的同时,瞪大着露出兴奋的眼神。
紧接着,它们便起身打算离开这儿,可可将还剩余的一些餐点,抱在怀里大口吃着,先走在前头,带领方向。
其余者在后头跟着,三杯手指头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黑瓶子。
从蛙池得来的瓶子,却是不带有任何的泥味,仅有呛人的血腥味。这熟悉的气味,以及里面装有的猪脑花,让它陷入了曾经的一段童年回忆之中。
那时候的它,年纪尚幼,抱着一本书,跑到家中的一位大姐姐面前,指着书上奇异生物的驼头、鹿角、蛇颈、龟眼、鱼鳞、虎掌、鹰爪、牛耳,装腔作势地问道。
“姐姐,你猜猜它是什么?”
说着,一手将边角的注解盖住的同时,还掏出一颗糖果。
“猜到的话,这个糖果就送你啦!你看,这儿像骆驼;这儿是鹿;还有这些部位,是不是像蛇、乌龟、鱼、老虎、老鹰、牛,你快猜一个!”
年幼的三杯,故意指着那些部位,试图引导对方,到那些相识的答案去,内心得意的同时,还沾沾自喜地把某个答案藏到更深处。
后者将其喜上眉梢下的谋谋划划看得一清二楚,却是不打破,相反地莞尔一笑之后,作出机智的表情,看似现了前者的意图。
自信满满地说出。
“我猜,是鳄鱼!”
先是紧张了一下,可在听见她答错了之后,年幼的三杯顿时开怀大笑,并且装模作样地说道。
“是龙,姐姐!”
同时,将手边挡住的部分拿开,露出底下的字样。
闻言,前者先是,故作伤心可惜的表情,下一秒却是话锋一转,语气轻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