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已入深秋，银杏叶随风飘落，今年有些奇怪，要到供暖的时间了，天气还是那么温暖。我总是会想起那个活力四射的女孩儿，她说她叫秋子，深秋了她还光着腿。她会冷吗？“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她穿这么少。”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内疚。我想起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关注了一些女团。她是不是从哪里已经知道了我的马甲？
星期四的课，她总是坐在第一排，无辜地盯着我。我想起聂鲁达的那情诗：“女人的肉体，雪白的山丘，雪白的大腿，你献身的姿态像这个世界。”
自从上次“敷衍”她之后，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再也没有冲动来找我搭讪。我有点害怕，她好像拿捏住我的软肋。我最怕漂亮的女孩儿安安静静地坐着，微微笑，不说话。这样的她们，会和这世界迅融为一体，而这世界本身就是强大的，会吞噬一切。
就这样上了四次课，一个月之后，天已经更冷了，我还是看见她雪白的大腿，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现在流行的“光腿神器”。但当时我看见她总是把腿并拢，不停地搓着手。我就把一双香奈尔皮手套摆在她的桌上，这我本来要送窦宓的，想了想怕她误会就没送。她看到位置上的袋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我开始不安，我在想待会儿要怎么跟她解释，我只是出于上次拒绝她的内疚，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关心。不是异性之间的那种“礼物”。我想了一百个理由，感觉都会越描越黑。她问了所有在场的十几个人。问是不是他们的。而他们都摆手。他们当然不知道了，我才是第一个来教室的。提前一个小时就来了。
她还很吃惊地说：“谁的这么贵重的礼物，一定是刚刚来上自习课的同学的，天呐，谁的男朋友这么豪气。”她瞟了我一眼。我用平生最快的度移开眼神。可还是失败了，我露怯了。
努力平静地上完课之后。我想用最快的度逃离这里是非之地，但是她挡在我前面。
“老师，谢谢你，不过，我不冷。只是上你的课太难了，我需要搓手来减压。”
“啊。”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然后她双手抓着那份“礼物”，目送着我离开。我走了一半才惊觉，她已经用“不被否认”，确认了事实的存在。又被现在的小孩“反制”了。她刚刚说上我的课太难了？看来我还是没有教好，一个好的老师，是不会让学生有这种感觉的。如果有机会，我要问问她到底是哪里不懂。
但我心里突然有了一股热流。一种从来没出现过，无法形容的感觉。正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我刚好在校门口碰到窦宓。真是我的障门，一要有点什么，就要碰到她。其实我也不是这么无情的人。我给她过信息。但是她没有回我，也许她跟她老公没有离婚吧。毕竟还有三个小孩的纽带，我不太想介入别人复杂的家庭关系。可能她只是想要暂时的逃离，送她到站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穿了纯白的羽绒服，本来就有点胖了她，还穿白色，现在的她像一个雪球。
“窦宓！”她回头看我，她有点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爱莲居士叫我去她家。”
“啊！那正好啊，咱们一块走啊。”
“这个不合适吧。”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去找你朋友，我去找我妈，这个有什么矛盾的吗？”
“你不是不想理我吗？”
“谁不想理谁？”
“你不是睡完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谁翻脸不认人了！”
“你小声点。”她又一把把我拉走，劲儿还特别大。我立马翻手机聊天记录。把聊天记录甩给她：“你自己看，谁不理谁。”
“咦？奇怪了。”
“谁不理谁！我就问你！”
“可能是我小孩玩手机给我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