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乾山在大怒中,命令回来报信的聂乾明,持着自己的佩枪,去把惹塌天大祸的逆子聂永安毙了,把尸体也拖到金子明尸体推落的深潭处推下去。
同时还让两个膀大腰圆的孔武团兵跟随而去。
当时,聂乾三的老婆覃佩芝嚎啕大哭,要聂乾山不要杀了儿子,把他弄回来,打断手脚都可以。
聂乾明也对聂乾三说:
“团总大哥,永安不知事,惹了大祸,是该杀,但虎毒不食子呀,你让我去,我也下不了手呀!你看可不可以饶他死罪……”
还没等他说完,聂乾三就手一挥:
“这个逆子就是被你蠢嫂嫂给惯坏了,平时胡作非为,这下竟敢杀人。你们想想,是他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我们一家人,还有手下这么多人的命重要?如不杀了这逆子,那黑炭叉会饶了我们?”聂乾三又气又恨地问。
聂乾明、覃佩芝不吭声了。
尤其是覃佩芝,看着还牵在手里正哭的小儿子,更是恐惧不安:是呀,如果一家人都被黑炭叉勾走了,才几岁的小伢子聂永帮可咋办呀?
见聂乾三已有了决断,不会回心转意,聂乾明将聂乾三交给自己的佩枪拎着,和跟随的两个团兵出门而去。
眼见大儿子的命无法救回,覃佩芝就坐倒在木地板上,撞天撞地号淘起来:
“安子,我的儿呀……”
聂永安的弟弟聂永帮,人还小,但见娘在大哭,他也伤心大哭了起来。
聂乾三见妻儿的惨状,心里也难忍,毕竞是自己的亲儿子,现在自己亲口下令击杀,再狠的心也痛呀!可想到自己一家人和手下将来如被黑炭叉勾魂的情景,他只好无奈地回去躺到自己的床上,唉声叹气。
其实,下这道命令,他并不是主持什么公道,也不是基于什么杀人偿命的律法,而是担心自己这蠢儿子杀人夺妻,伤及无辜,怕被章云凤、赖永兰以为是儿子是仗自己的势而无法无天,并惦记上了自己,来勾自己的魂。
自己钢洋鸦片开路,手下悍勇不惜命,好不容易才爬上这乡长、团总的宝座,如因这事被黑炭叉一夜勾了魂,那才是真正的冤呢!
所以他不得不狠心下了击杀令。
至于自己的兄弟下不下得去手,他就不知道了。
其实,他在下令时,不经意地留了个口子,他故意令聂乾明亲手将聂永安击杀,而不是让随之而去的团丁执行,就是再赌:聂乾明对亲侄子下不了手,更胆子违抗自己这命令。
而随去的团丁是绝没敢违背他这团总的命令而放聂永安一条生路的。
但这些意图都只能深深藏在心底,连妻子覃佩芝也没吐露半分。
但他也有担心,万一聂乾明为减少给自己和手下招来灾祸而坚决执了命令将聂立安毙了呢?
唉,这不正气的逆子,如真被毙了,那也算他妈的了,一个惹祸精,毙了也就一了百了,如果真留了下来,说不定还会连累老子丢了老命。
还真别说,聂乾三这担扰还真不多余。
解放后,人民政府就主要因为金子明被杀一案,将父子二都被判了死刑,拉到金子明被杀的沙滩上,吃了枪子。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