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章云凤、赖永兰夜上莲花寨,利用绳索索降,不但将困守在莲花寨的王长辉排全体将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离困境,而且没给敌人留下一枪一弹,就连刚狩猎到的二百余斤野猪肉及炊具都带下了山,只留下了一盏迷惑敌人而点亮的煤油灯。
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他们脱险后,绕了一大圈,在天亮之前,全部安全撤到土垭子野鸭子河坝那无人知晓的岩洞中。
这山洞很宽大,可容百余人栖身,洞中也有水源,只要有食物,生存是没什么问题了。
所以,饱经辛劳的王长辉和战士们什么也不顾,就先在洞中铺开军被,倒头就睡。
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看见战士们酣睡的样子,章云凤和赖永兰心里很欣慰。
终于让这几十名英勇的红军战士脱险了,保留下了一股革命力量,又可以让战土们去战场上英勇杀敌了。
姐妹俩心灵相通,都想到了一处,禁不住互相紧紧拉了拉手。
但随即,章云凤又变得忧心忡忡了。
见自己最佩服的云凤姐情绪突然一下又低落了下来,赖永兰问:
“云凤姐,又怎么不开心了?想苟连长了?”
“看着这些战友,当然就想他们了。不知他们出去后怎么样了,又得不到他们丝毫消息。”章云凤叹了口气。
“其实,每到夜里,我也想我家黑牛。”赖永兰对章云凤推心置腹。
“什么你家黑牛?他真成了你家黑牛?”章云凤有些惊奇地问她。
赖永兰毫不忸怩地点点头,对章云凤说:
“姐,你别笑话我。他们走之前的夜里,我问了他,我是被畜牲糟践过的人,他嫌不嫌,他说绝不嫌,就是稀罕我,所以我就把自己交给了他。其实我还有个意思,他老大不小了,又出去不知会咋样,我想给他留个后。”
章云凤使劲拉住赖永兰,真诚地对她说:
“永兰,我怎么会笑话你?你比姐还有勇气,说明你爱极了你们家黑牛。但愿你梦想成真。”
“只要真留了他的骨血,我一定会把孩子养大,等革命胜利了,我和孩子一起去找娃他爹。只是不知……”赖永兰说着说着也情绪低落下来。
“妹子,别担心,还有我呢,孩子生下后,我就是他干妈,咱们俩个妈还怕养不大孩子?”章云凤忙安慰她。
“姐,我……我不是在想养大孩子的事情。”赖永兰期期艾艾地说。
“那你担忧的什么?”章云凤问。
“我担心的是,不知我家黑牛枪法好不好?就那么一次,不会偏了靶吧?”赖永兰虽忸怩,但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枪法好不好?牛大队长不是每次打枪都百百中吗?怎么会脱靶?”章云凤到底是个大姑娘,根本没听懂她这话的意思。
“姐,你真是个……我不是说的那个打靶,而是说的……”赖永兰没再说出口了。
章云凤终于明白这小妮子说的什么话了。
她不禁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再接下言了。
二人静静地坐了一会,都无睡意。
章云风去把一个战士蹬开的棉被给他拉好再盖上,又走了回来,挨着赖永兰坐下。
“永兰,我还在忧心这些战士们怎么办?”她对赖永兰说。
“什么怎么办?他们不都脱险了吗?”赖永兰心思简单,有些奇怪地问。
“仅我们俩,在这里怎么过活都没事。可一下增加了这几十个战士,怎么生存下去?缺粮食还不说,就是有粮食,怎么煮得熟让大家吃?”章云凤问。
“我俩还煮不好吃的?何况他们还有炊事战士呢!”赖永兰还是没明白。
“用什么生火煮饭他们吃。这洞斜向上,在里边套洞生火,也不会泄露烟火,但柴禾从哪来?那天窗口虽然有些树木,但对这洞是天然的保护,一根也不能动,就是能动,能煮几顿饭?”章云凤反问道。
“唉,这倒是个问题。我们俩,悄悄从山下带些柴上来就行,但大量的木柴确实弄不上来,弄不好还会露了形藏。”赖永兰一下也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