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给汪兴兆主席说,他俵妹云凤来看他了,他就知道了。”章云凤笑着回他。
云凤?章云凤?两个游击队员仔细一看,果然是大名鼎鼎的章云凤,忙收起枪,一人陪着说话,一人忙走进村苏政府内。
紧接着,王兴兆笑容满面出来,把二人迎了进去。
来的二人,不是别人,而是苟润堂和章云凤。
钟楼坪村苏政府也正忙得不可开交。
村苏政府设在本村李家大院子,村苏主席郭代洪、副主席郭代银正召集村工作人员开紧急会议。
这个村情况也是个很复杂的。它一边在烂泥垭与玉溪乡接壤,另一边与二竹垭乡的太堡寺相交,而且村上半部都处于森林边沿,时常都成为山匪或隐藏的民团活动地带。
而钟楼坪坪上坪下土地肥沃,出产丰富,与任河区、乡政府所在地直线仅五六百米,在钟楼坪上如架设轻重机枪,整个场镇都在射程之内,更不说迫击炮了。
所以,自红军进入后,这里都被红军布了重兵设防。
村主席郭代洪,四十一岁,是本村穷苦人出身,过去家里人都在给本村的地主家打长工,闲时上山打些猎物,下河捕些鱼,贴补家用。
红军进入任河,他听了红军的宣传动,一下明白了穷人要翻身,只有闹革命,他不怕吃苦,也不怕死,在红军打仗时,冒着炮火上去背下好几个伤员。
后来他被推选为村苏主席。
而与他同样出身穷人家的堂兄郭代兴也被推选为副主席。
今天开会,主要是落实区、乡苏政府安排的工作,要加强对全村的巡逻、排查,严防土匪、散落的民团进村偷袭,或者刺探情报。
与会的秘书、妇女委员、粮食委员及村游击队长李代康都在静静地听着村苏主席的安排。
这时,在门口守卫的游击队员敲了敲正开会房间的木板门。
他走进屋,对正讲话的郭代洪说:
“报告郭主席,仙鹅坝村的陈开双队长来了。”
“好。这样,李队长,你去把陈队长接到你们游击队队部休息,我这里说完了,就过来。”郭代洪马上安排道。
李代康应了声,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李代康一出门,就看见站在院坝的陈开双,两双都是骨节粗大的糙手紧紧相握,好不亲热。
李代康和陈开双,都是山里典型的粗豪汉子,身材壮实,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而且都是好猎手,之前常常一起在山里合伙打野猪、狗熊,连豹子也打过。
有一次,他们在印家沟大山上打伤了一只豹子,那家伙带伤逃进山林里,二人循着血迹就去追。
没想到这畜牲躲在树林中,见二人追近,突然扑出,一下将追在前面的李代康扑倒,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去咬断他的脖子。
李代康仰躺在地,使命用双手掐住豹子的颈部,撑住它,那畜性剑牙森森,口中热呼呼的腥气直扑他脸。
身后的陈开双见状,知道无法用枪,立马扑上去,伸左手抓住豹子的头部皮毛,使劲向后拉,右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向它颈部连捅了三、四下,豹血如泉喷出,让李代康如躺血河中。
豹子毙命,二人力气用尽,也在那里瘫倒在地。
从此二人比亲兄弟还亲。
这次作为临近村游击队长的陈开双突然到来,其实李代康并不知道他干什么,但他从郭代洪村苏主席的口气听出,郭主席是知道陈开双要来的。
其实,李代康猜得没错,陈开双队长是受仙鹅坝村苏政府主席唐登云安排而来的。
仙鹅坝村与钟楼坪村隔任河相望。
从仙鹅坝的一个简易渡口乘木渡船过任河,即到钟楼坪村的弓背梁,经弓背梁山路即可直达钟楼坪坪上及上部的阳二坪。
两个村都与二竹垭乡接壤,仙鹅坝与二竹垭交界处就是曾爆过多次战斗的灵官庙。
所以,两个村唇齿相依,如敌人攻占了钟楼坪,在弓背梁一线居高临下,仙鹅坝村苏政府及周围就在敌人轻重武器的射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