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冲在前面的班长王长辉被子弹击中左腿,他一下倒在了清清的任河里,接着又有四名战士身中数枪,倒在了河中,清清的任河水,被烈土鲜血染成一片殷红。
沙坝方向的红军部队,也集中火力向河对岸的匪军猛烈射击,几门迫击炮对着天然石门的守兵阵地一阵齐轰。
轰隆隆……轰隆隆……
天然石门处守军阵地被炸得血肉横飞,烟尘遮天,守在此处的几个机枪射手和十几个匪兵被炸得残肢四散。
而且沿河坎一线红军的机枪、步枪对着正逃向天然石门的王三春匪兵猛烈射击,匪兵死伤一大片,其余能跑的,一部份就钻入树林,不要命地向高山处逃窜,然后翻过山梁进入染房经明镜石入朱溪沟向相邻的寒安寺乡木王坪大山里逃。
一部份沿路向回折返,也企图从响岩险关对面的朱溪河沟山路向大山里逃。
可刚转身,就遇上追击而来的苟润堂连战士。
面对溃逃下来的匪兵,战士们机枪、步枪齐射,匪兵瞬间死伤一大片,无路可逃的就向河里跳,刚跳入河中,就被深深的河水吞没。
其余匪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跪地高举武器投降。
一营的战士们终于冲向了河对岸,一部向下配合追击而来的苟润堂连清理战场,一部抢占胡家沱天然石门关口。
由于王三春部大部已撤向月台坝、杨家坝欲进入城口后裕大山里,红军没再派部队追击,而是挥兵进入任河场镇,占领王三春司令部及各处要道。
红军付出了血的代价,终于赶走了王三春匪兵。
任河解放了!
红军挥戈,以势如破竹之势,解放了任河。
在本次战斗中,红军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在冲渡胡家沱人涉浅渡中,王长辉班牺牲了四名战士,王长辉也受重伤落水,幸得他颇通水性,一口气在深水中向下游潜游三百余米,终于浮出水面,游向河岸,后被战友救回。
此地后来被人称红军渡,一直沿袭至今。
其余各部,也牺牲战士十二名,有近百余战士受伤。
此战消灭王三春匪兵近百人,俘虏八十三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及钢洋、烟土、粮食、布匹等物资。
虽然获得了胜利,也大有收获,但带队的师长王立波心口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战士们的伤亡还是挺大的,而且刚到此地,场镇及附近会治伤治病的中医们都为避战火而不知所踪。
红军赶跑王三春匪兵后,他的司令部就进驻了红军,师指挥部也就设在了这里。
由于刚到,师指挥部内,战士们打扫垃圾,整顿桌椅,架设电话、电台、挂军用地图,人来人往,忙个不停。
“报告!”门外有人呼喊。
“进来。”王立波一听声音,来人是苟润堂。
“报告师长……”苟润堂虽一身硝烟,但仍挺拔干练,他向师长敬礼。
“先别报告了,这里也挺乱,你只告诉我,让你安排防守的两个重要险地,你落实没有?”王立波师长对自己手下这名爱将也挺随和。
“师长,你的命令,我啥时候敢打过折扣?何况这可是要命的时期,我自然布置好了,请师长放心。”苟润堂仍是立正姿势报告。
“放松,放松。反正这里还没弄好,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受伤的班长。”师长看了看他。
“他,他倒还没大事,可他那个班,一下牺牲四名战士,而且全班所有战士都受了伤……”一提王长辉和他的班,苟润堂心里也很沉痛。
“我的连长同志,这是打仗,是你死我活的拼命呢,哪有不流血的?这个班确实敢打敢拼,不怕流血、不怕牺牲,是好样的。我该去看看他们。”王立波师长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开导着苟润堂连长。
“师长,这些我都知道。那天杀的王三春匪兵,竟比国民党正规军还敢拼命,让我们损失太大了。”一想起这些,苟润堂心有巴不得把王三春当成一个烂核桃,放在手掌中一下捏碎。
“土匪嘛,你要他命的时候,他也还是敢拼命的!这仇咱们今后有的是报的机会。”师长安慰道。
在苟润堂的陪同下,王立波师长往外走。
站在门口的五六名警卫战士持着枪要跟随警卫。
“你们就在这里,跟着我干什么?”王立波师长问。
“师长,这里才打下来,外面还很乱,当心还有残留的土匪……”警卫班长吴汝波是个英俊机智的小伙,他对师长解释说。
“那些土匪都吓破胆跑到天边去了,还有敢留在这里的?何况我身边有个百百中的苟连长,你们担什么心?”师长不听。
“师长,吴班长也是尽职尽责嘛,他们是你的警卫呢,就……”苟润堂忙帮吴汝波班长说话。
“不用,我去看看自己的战士,不用他们跟着。我一个人走走,身后跟着一大帮人,像啥样?”师长说完,举步就走。
王立波师长在苟润堂的跟随下,走遍了场镇各处红军士兵驻军处,不但对受伤战士看望慰问,并指示对牺牲的烈士要妥善安葬,还要准确掌握烈士家庭住地,到时要对烈土家属抚恤。
同时,王立波师长还对驻军的布防、防区内残匪、团练、民团武装的肃清,以及如何宣传动群众等都作了安排。
在返回师驻地途中,王立波师长想了想:
“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伤员治伤的问题,光靠缺少药品的卫生队还是不够,苟润堂,你有什么办法没?”他问。
“师长,我早打听了,这里原来有个有名的一针堂,有个叫李一针的中医,治跌打、枪伤、刀伤很有名。”苟润堂说。
“人呢?”师长反问。
“听说昨天都还在,应该是躲打仗了,我已让本地的人帮忙去找了。”苟润堂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