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虽然不清楚太初宫内究竟是个什么章程,但感觉张生作为太初宫一位殿主的徒孙,好像
还办不成这么大的事。
也不知道那玄月真君有几位徒子徒孙。史书上说,北齐以前有皇子专喜欢招揽人才,啥鸡鸣
狗盗之徒都收,结果收了三千门客。修行之人活得久,万一玄月真君也喜欢桃李满天下,说不定
徒子徒孙还不止三千。
张生自然不知道卫渊正偷偷在肚子里编排他,此刻极目远眺,心思已经飞到了远方的郡府。
正心旷神怡之际,后方突然传来阵阵急骤的马蹄声,几个骑士策马狂奔,从后而来。
那几个骑士胯下都是一丈高的玄青色战马,铁蹄踏地如雷,气焰滔天。他们似有急事,全
奔驰,如风般从张生和卫渊身边冲过。那足有鼓面大小的马蹄在大道上一踩一蹬,就刨起大蓬砂
石尘土,劈头盖脸地就向张生和卫渊浇去!
道路狭窄,张生躲避不及,又被封了道力,于是结结实实地被糊个正着。原本满身的仙风道
骨,云淡风轻,全被这一片土糊了个干净。
看着灰头土脸的张生,卫渊忽然觉得,就算太初宫这次真给了冯远郡一个名额,应该也和张
生没什么关系。家嘴快,等意识到不对,话已经说了一半。
“不碍的,我只是有些乏了,想回屋歇歇,你们忙自己的去吧。”卫有财摆了摆手,自回卧
房去了。
三日后,天方透亮,张生和卫渊踏上了去郡城之路。除了坐骑,还有两匹驮行李的丁骡。
卫有财一直送出三十里,才肯返回。一路上他只是默默陪着,没怎么说话,分别的时候也只
是挥了挥手,就转身而去。
下午时分,卫渊和张生总算离开了山间的崎岖小路,上了通往郡城的大道。
所谓大道,实际上夯土为路,只可以并行两辆骡车,路面坑坑洼洼,中间四道深深车痕,一
看就是年久失修。不过这样的路已经是卫渊从来没有见过的好路,邺县山间的路崎岖难行,根本
走不了车,只能骑丁骡,大户人家才有驴,且没有几头。
丁骡矮小度不快,和寻常人步行度差不了多少,好处就是耐力悠长,能够负重,也能吃
粗料,所以在山地分布广泛。
张生有意让卫渊多看看山外的世界,所以走得并不快。
遥望大路前方,张生忽然心生感慨,说:“二十年前,我也是如你这般前去参加仙宗统考,
那时你师祖在二十多个人中一眼就看中了我。而我也不负期望,力压余子,不光是本郡第一,连
整个云州都没有对手。再后来我修炼有成,入世历练,本以为可以如前辈一样做一番大事,却没
想到屡屡受挫,多年下来竟然一事无成。”
说到此处,张生向卫渊看了一眼,微笑道:“不过现在有了你,这些年倒也不算荒废了。既
然你是我的弟子,仙宗统考那就是信手拈来,不把第二名甩出十万八千里,说出去都有损我张生
威名。现在先给你讲讲我们这一脉的道统传承,虽然逾规,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顿了一顿,张生身上涌出傲然之气,道:“为师出身太初宫天青殿,你过了统考之后,那里
也是你修行之地。”
卫渊虽然向来镇定,此刻也大吃一惊:“太初宫?四大仙宗之一的太初宫?”
“四大仙宗之的太初宫。”张生纠正。
卫渊有些狐疑地看着张生,道:“您说过我们这偏远小郡,除了本郡的赤潮宗之外,常年也
就只有一两个三等宗门会来收徒。太初宫高高在上,怎么会来这里?”
此前张生已经跟卫渊讲过仙宗统考的基本常识。参与统考招徒的无数宗门被分成四等,四等
宗门只能在本郡收徒,如赤潮宗就是。三等宗门称为福地,可在一州之地收徒,偶尔去别州收
徒,名额就有严格限制。二等宗门曰洞天,可在本国之内收徒。
最上则是四大仙宗,可在整个大汤收徒。只是四大仙宗高高在上,每届收徒名额又是极少,
过去5o年来,四大仙宗就来过冯远郡三次,一共给了五个名额。
所以卫渊才有这一问。
不过张生微微一笑,徐道:“放心,这次别的仙宗说不准,太初宫一定会来。不过也无须着
相,你已经得我真传,旁人如果天资绝佳且非常勤奋,或许能到你七成水准。”
跟着张生苦读三年,卫渊倒是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轻信盲从,包括张生。
当下他疑虑未消,继续追问:“可我还是不明白,太初宫为什么会给我们郡一个名额?”
张生总算等他问出了这句话,当下轻描淡写地道:“你师祖道号焚海真人,是太初宫天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