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我吓了一愣,一把抓住薛晨胳膊。
薛三彪这会儿正和王大姨说:“我可就帮你家这一次,以后要是出了啥事,你们也别再找我哈。”
“嗐,能出啥事?”王大姨叹气,“等着我考虑清楚,要不去白山狐仙庙烧柱香,和我婆婆她师父说说,再和我婆婆另外几个儿子孙子说说,再决意这事儿。毕竟,这是一个家族的事儿,是不是?”
他们说这些,那白色‘道袍’的女鬼,突然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三彪子!”我跳起来抽薛三彪后脑勺一把,“刚才有个……”
我环视着周围的村民,把后半句憋住了。
“抽个屁?”薛三彪揉着后脑勺,瞪着眼珠子看我。
对,我抽屁呢。
我想等着,一会我俩独处时候告诉他。
挖坑慢,填坑快,又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土坑被埋上了,石碑也重新竖好。
王大姨蹲在坟墓前边烧纸,嘴里念念叨叨:“老小啊,你别生气,家里就是看看你过的咋样,这不是,你过的不错嘛,也不用修房子,要是你有啥不乐意的,就找嫂子,别找你大侄儿和侄儿媳妇呀。”
那还过的好呢?黑色树根都钻进棺材板里了。
那叫漏屋。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风骤然而起,一大群人像打了败仗似得,从王家祖坟圈出去,骑上三轮开着拖拉机,朝王贵祥屯儿去。
王大姨办事明白,到了她家就开始做饭,请下午帮忙的那些邻里乡亲汉子。
屋里摆不下三四桌,就在院里放桌子。
中午那些大姨大妈也都过来帮忙做饭。
我去她家东屋,打开书包看,黄九还没回来。
但屋子里那股子压抑劲儿还在。
王大姨做饭的空档,到东屋,在衣柜里掏出来一个大红包,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递给我和薛晨,“俩小道士,早就给你俩包好了,我家这事儿啊,虽然还没办妥,但是结症出在哪儿,我们也清楚了,你俩真是有道行,一眼就看出祖坟有问题。”
“要不是你俩说啊,估摸着到死,我都不知道老小的棺材让树根子裹住了。”
她一阵客气,那红包很厚,一看得有大几千块。
薛晨接过红包,笑了一下,把我书包帮我背上,“走吧?”
“啊?”这不要留下吃点饭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薛三彪狠狠抽我后脑勺一把,“走哪儿你都不忘了吃。屁眼子大丢心的玩意儿。”
我还以为王大姨得客气客气,再挽留挽留,但她笑着没也吱声。
我和薛晨走出院子,王大哥闷呼呼的张嘴,“你俩咋走了?不留下吃饭。”
他手里拎着一袋奶粉,估计是给小媛姐买的。
“你妈没想留我们啊。”薛三彪翻了个白眼,扯着我从院里出去。
“你傻呀?”出了院子,薛三彪就开始喷我:“吃饭之前就给红包,那意思就是送客,咱俩还留这儿干啥?”
是吗?吃饭之前给红包就是送客?
屯子里一片漆黑,我和薛晨站在屯子路上四下看。
这大黑天的,我俩咋雇车回去?
“咱咋回去?”我喃喃问薛晨。
这屯子周边还是屯子,没有乡镇,想雇车都难。
难不成要露宿?
“谁说我们要走?”薛三彪扫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