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一进门,余莺儿就上前禀报,说惠妃在里头已经等了好一阵,茶都上了三回。
安陵容走进花厅,眉庄一见她回来就噗的一下起身迎上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储秀宫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养心殿也一片肃然。”
安陵容挽着眉庄手进去坐下,“我的好姐姐,知道你着急,好歹也等我先喝口水再说。”
眉庄拿起桌上的茶就递给安陵容,“你喜欢的凉茶,我还加了冰在里头。”
安陵容接过来就吨吨吨的喝了个干净,在储秀宫和养心殿连口水都没喝。刚才事情多没觉得饿,回了自己的地盘才觉早已经饥肠辘辘。
随手拿起桌上的山药绿豆糕,安陵容一边嚼一边说道,“瓜尔佳氏为争宠使用暖情香魅惑皇上的事情东窗事。皇上龙体大损,太医紧急施救之后,才苏醒不久。”
“我过去的时候储秀宫一干人等都被看管起来,听了太医的话之后便让苏培盛对她们进行审问。皇上清醒过来的时候苏培盛和林逸、温实初两位太医便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
眉庄见安陵容半点都不担心,只顾着吃糕点,心里也安定不少,接着又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吃慢点,别噎着。。。”
“瓜尔佳氏做出这样的事情,皇上是怎么处置的?”
一盘子糕点加两杯茶水,安陵容总算不再觉得饿,继续和眉庄说道,“听了苏培盛和两位太医所说,皇上连瓜尔佳氏的面都没见,也不听她的分辨就直接让苏培盛将其贴加官处死。”
“她阿玛还有瓜尔佳氏一族都被收押起来,皇上的意思是让人彻查其家族,查出来什么就一并处置。”
眉庄说道,“瓜尔佳鄂敏贪污的银子不少,结党营私强抢民女,侵占田地的事情更没有少做,桩桩件件都够他们全家流放到宁古塔。”
安陵容说道,“看皇上的意思,光是流放到宁古塔是不可能消气的,怕是九族都不要身异处才行。”
安陵容心情有些复杂,事情是她做的她不否认,当初设这个圈套的时候就知道是让人抄家灭族的事情。
到现在一切如她所愿的展,她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么多人因她而死,那些罪有应得的人就罢了,那些无辜的人。。。
眉庄见安陵容一脸的纠结,一会儿不忍一会儿坚定,知道她是想着瓜尔佳氏的事情。
“陵容,你可是觉得瓜尔佳氏罪不至此?”
安陵容这会儿也想明白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再纠结也是无用。更何况这样做对她、对她们才是最有利的,就算让她重头再来,她还是会这么选择,原本她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不过上辈子的道德、教育、法律让她从里到外都戴上了个自己都没觉的面具。
“至不至此都已无可转寰,无辜之人享用的那些锦衣玉食,也不是凭空得来的。既然享受了瓜尔佳鄂敏等人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那巢破家倾的这一份自然也要一起承担。”
眉庄照旧皱了皱眉,随即表示认同,“你说得很对,就如我从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告诉我,有沈家的未来才有我的未来。出嫁前受着家里的宠爱供养,出嫁后娘家是我们在夫家的依靠。”
“养育之恩大于天,要是有一天需要用我的性命换家族的平安,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安陵容笑道,“姐姐所说是人之常情,总有些事情比自己性命更重要。可若是将瑞香和沈家放在一个天平上,姐姐心里觉得孰轻孰重?”
眉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十分吃惊的看着安陵容,“陵容,你说什么呢?沈家怎么会和瑞香。。。”
安陵容说道,“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我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要是有的话,那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
这番话说到眉庄心里,孩子当然是最宝贵的东西。她从小就被耳提面命事事以家族为重,她也甘之如饴,但瑞香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