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书记问:“你到现场了吗?”
冯世急忙说:“到了,死者是徐家湾村的徐晓斌,就是徐朝富的儿子,还有他孙子。”
“徐朝富?这两年他也够倒霉的了。”胡书记顿了一下说:“今晚务必要把尸拉走,有啥,给我打电话。”
“好,晓得了,已经给殡葬所打电话了。”冯世说。
电话还没挂断,就听见“呜啦呜啦”的喇叭声,两辆闪烁着警灯的车一前一后开了过来,前面那辆是救护车,后面是警车。
车停稳后,医生和警察都下了车,派出所的王所长也和交警一起来了。
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先过去翻看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就蹲下做记录。
交警把李卫国带去做酒精度检测,剩下的进行现场勘验,拉尺子的拉尺子,照相的照相,做笔录的做笔录。
过了一会殡葬所的车也来了。
张家坎的支书张海清和徐家湾的村长徐明兴也都赶了过来。
王所长和冯世、张海清、李金明、徐明兴他们碰了个头,然后就现场宣布:“徐家湾村六组村民徐晓斌、徐小磊经确认已死亡。”
殡葬管理所的工人就过去准备抬尸。张财贵唰的一下拦在前面吼道:“干啥呢,啥都没说就拉尸?”
王桂兰拖着徐朝富也哭喊着扑了过来,她哗一下躺在殡葬车前面大哭道:“谁要把尸拉走,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徐朝富拐杖斜指着冯世和王所长嘴里哆嗦着,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看见浑浊的老泪一股一股地从眼睛里涌出。
冯世和王所长走了过去,冯世握着徐朝富的手说:“徐支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知道你难过呢,我们也难过呢。但是光难过咋办呢?事情还要解决的,总不能就这样摆在这吧?”
王所长说:“尸还是要拉走呢,摆在这里不是个事,你们看着也伤心,搁到殡葬所里整整容,冻起来,你们啥时候想去看,都可以去看。你们不签字谁也不敢火化。”
“不说个啥,尸是拉不走的。”张财贵说,“你们不叫把尸摆在这,那就摆到李卫国家嘛,他娃儿都要接媳妇了,就摆到他娃儿的新房里。”
“你少出这些馊主意!这是违法的。”王所长说。
张财贵忽一下把双手举到王所长面前说:“来,现在就把我铐起来!”
“我那可怜的小磊呀!”王桂兰一下抱住了王所长的腿。
“干啥!干啥!”冯世一把拉住张财贵,“这么大事情肯定要说个啥嘛,不说怎么得行?但现在是说的时候吗?这里是说的地方吗?
要说也要在四方台子上正大光明地说,不能在这露天坝里黑麻漆漆地说。”
徐朝富扯了一下张财贵,王桂兰也把王所长的腿松开了。
张财贵说:“那把尸拉走了我们就没抓摸了。”
“怎么没抓摸?明天你该摆花圈,摆花圈;该设灵堂,设灵堂。”张海清说。
冯世施了个眼色,张海清、李金明他们挡在张财贵和王桂兰前面,殡葬所的工人迅把尸抬上了车。
张财贵指着冯世和王所长说:“你们不给个说法,我们把灵堂设到你们镇政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