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璞叹息一声,“你与知远,皆非全才。”
闻言,
孟恒远顿觉自惭形秽,刚要作揖,徐璞却摆了摆手。
“你学了为师武道,未至不惑便入了大宗师境。”
“可此生就算能做那神游天地的天人,也将会是昙花一现。”
徐璞回头,问道:“你怨为师否?”
孟恒远恭敬的打了个揖礼,“能遇恩师,得恩师传道授业,学生此生无怨无悔。”
“嗯。”
徐璞点点头,拍了拍孟恒远揖礼的两只手掌,什么也没说。
师徒俩行走于白龙寺院墙外,好似云中漫步。
前方恰有颗凸出地面的石头,徐璞在其上坐下,视线往北,极目远眺。
孟恒远恭恭敬敬的站在徐璞身后,视线从未离开。
“你们师兄弟二人,性子相差极大,你寡言少语,知远口若悬河。”
“在读书方面,知远最像为师,嗜书如命。”
“只是,他没读出个大宗师,却沾上了不少腐儒的臭毛病。”
“为人宁折不弯,事事都守规矩,几近迂腐,不知变通。”
“如此,在朝中三十六载,从未得到重用。”
“唉。”
徐璞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年他不过而立之年,怀着满腔壮志入京,放言不作为一番,此生绝不说是我的学生。”
“这孩子,傲啊,整整三十六载从未来过书信。”
“老师。”
这时,孟恒远突然道:“学生在一月前,倒是收到了师弟的一封信。”
“他如何说?”
徐璞没有表情变化,好似并不意外。
孟恒远说道:“师弟旁的没说,只说收了个学生,是代师授业。”
“代师授业。”
徐璞呢喃一声,笑着点点头,“儒门,后继有人,挺好。”
“恒远。”
徐璞倏地道:“为师走后,你便不要再回齐鲁之地。”
“是。”
孟恒远没有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他从来不像他师弟,遇事总要问到底。
于他而言,老师会如此说,自然有老师的道理,无需多问照做便好。
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徐璞看着云雾之下的山山水水,只感叹一声。
“大好的河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