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礼走在台阶上,不疾不徐,心怀敬畏。
眼看着不断有人从身后过,甚至还有不少武道中人施展轻功取巧上山。
旁人不知缘由,如此无妨。
他不行。
白泽曾言,上古大战,儒释道三教是做出过大牺牲的。
那时三教大能近乎死绝,以险些断去道统的代价,才保住了如今的武道境界。
如若不然,当今世间就将进入末法时代。
莫要说入天人大宗师,就是能入后天境,都是奢望。
虽说如今世间还有诸多限制,但到底还有一线生机,未尝就一定不可探得天人之上的风光。
他们这些后来人,活在祖辈的余荫下,岂能不心怀敬畏?
此时,
在裴礼身后,姜晓三人也莫名跟了上来。
原本着急上山的武道中人,见到大虞三大天骄跟在一个瞎子后面,皆是面露不解。
有个负剑的年轻人,自的追随其后。
有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站在前方石阶上的人,往下方看去,立时大为震撼。
一个不知姓名的瞎子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大虞年轻一代三位顶尖天骄,再之后则是越来越多的年轻一辈武道中人,竟是一眼望不到头……
有剑修、刀修、儒、释、道、枪、拳……
建安二百零一年,二月十八。
后世将这一日,定为江湖新篇章的起点。
这将是一个武道繁荣,百花齐放的时代。
世人也很快就会知道,今后的江湖,无论是多么妖孽的天骄,在一个名为裴礼的人面前,都将黯然失色。
这是属于他的时代。
山顶最高一处石阶上。
儒徐璞视线好似穿透了层层云雾,看到了正在拾阶而上的一大批武道年轻人。
古井无波的双眸泛起丝丝波澜。
沉默良久,最后只道一声。
“这江湖,还有救。”
身旁,儒徒孟恒远意味深长的看一眼下方的某人,很快便是跟上了儒的脚步。
徐璞并未直接入白龙寺,而是视线远眺,看着连绵不绝的景秀山河。
“我活了一千三百一十余年。”
“此刻回这一生,似乎并未给这世间留下点什么。”
突然,徐璞的感叹响起。
孟恒远站在徐璞身后,视线一直在后者身上。
徐璞好似自顾自的道:“前面一千年,我只顾着读书,觉得能读书便是比天还大的事。”
徐璞自嘲一笑,“此刻想想,何其可笑。”
“后三百年,我走遍天下,只为寻到称心弟子一二。”
“只可惜,终究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