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微隐去眸中情绪,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问她,江轻也吃橘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没有人。”
“只是我毕竟已经出嫁,在宫中久住不合适,也不合规矩。”
她露出一笑,说出这句,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他和太后落下口舌。
“有朕在,没人敢说什么的。”
萧鹤微收回扶额的手,唇边勾起一笑看向她。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非晚,你忘了太傅的教导了吗?”
儒家之道,向来也是西陵所推崇的,更何况他如今是帝王,更不能肆意妄为。
“什么是有所为,什么是有所不为,阿姐,朕是帝王,天下都在朕的手中,朕有什么不能做的?”
萧鹤微语气不由得有些急切,而后在意识到自己险些说出更过分的话后,语转慢。
他是帝王,坐在这最尊贵的位置上,得到的天下人最想拥有的一切,可唯独,他最想要的,他得不到,求不得,爱不得。
正是因为他知道,她说不可为之,所以他不为。
将他所有的念头,克制隐忍下来。
可他做帝王,本就是为她,本就是想手握权势,再也不用受人欺辱。
但为何,拥有了这世上至高无上的权利后,他反而失去的更多了呢?
“非晚?”
江轻也听到他有些急切的语气后,一愣,他为何这般情绪激动?
“抱歉阿姐,朕只是,只是觉得束缚太多,有些不自在而已。”
萧鹤微垂眸,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忽而面前递过来一瓣柑橘,女子手指葱白如玉,而后他便听到她说:“但非晚想做的,阿姐从不会拦着你。”
“有时候,有些事,也并非要遵循这世间的规则,我相信非晚有分寸,”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但这柑橘长在北方却异常甘甜,不是吗?”
江轻也没有多说什么,于她而言,萧鹤微就是萧鹤微,他想做什么,她都不会阻拦,她信他有分寸。
少年看着她递过来的这一瓣柑橘,露出一笑,他伸手接过,抬头对上江轻也带笑的目光,他身子微微朝前弯下,无形中与她拉近些许距离。
“那在阿姐的心中,占据位的,是朕,还是。。。。。。”
他话未说完,眸光中盈盈笑意,清浅而又认真,江轻也看着他,轻点头:“非晚和母后,都是我在乎的人。”
少年眼眸中光亮渐渐消散,他早就知道答案的,可却还是想问一个答案,期许她能说出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长乐宫了。”
江轻也站起身来,对着萧鹤微行礼,少年也跟着一起起身:“朕送阿姐回去吧。”
她步子已经迈出,听到萧鹤微这句,刚要拒绝,脚下踩空就要跌落下去,萧鹤微眼眸睁大,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扯进自己怀中。
少年身上的气味是干净好闻的初尘香,从小用到大,到如今都不曾更改过。
江轻也趴在少年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往只觉他长大了,也长高了,但如今这般近的距离才让她觉,他已经和成年男子无二。
她在他怀中,被他全然拥入。